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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也有道理。不过……”岛田往后仰了仰身子,含糊其辞地说,“我们暂且不议论这个问题。目前的问题是无法和外边取得联系。我们有必要在一定程度上把事情的轮廓先搞清楚,你说是不是?首先,鲛岛先生把我叫醒后,我才知道了这件事。鲛岛先生说是保姆角松最先发现的。是吧?鲛岛先生!”

听到这话,鲛岛从沙发上站起身说:“你看是否把她叫来?”

“噢,我看可以。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也不太合适。”

评论家鲛岛点了点头朝厨房走去。从厨房可以直接到角松富美住的房间,而不需要绕道走廊。不久,保姆角松富美出现在大厅里。她下身穿着裙子,上身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淡咖啡色毛衣。微黑的布满了皱纹的脸上还带着恐惧的神色,凹陷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 岛田询问角松富美发现尸体的经过,她便用很重的口音问岛田刚才说什么了——看样子她的确耳朵有点背。

鲛岛在她耳边把岛田问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请你说说在客厅发现尸体的经过。”

角松战战兢兢地摇着头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大家的再三安慰下,她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情况。归纳起来大致是这样的:9点钟她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饭,不到10点早饭就大体准备好了。大厅里只有宇多山一个人在沙发上睡觉。她想可能10点钟大家都起不了床,于是,她收拾完玻璃杯来到走廊——因为井野交代她把娱乐室和客厅也收拾一下。

她先查看了娱乐室,然后又去客厅。在那里,她看到了须崎的尸体。

岛田问她说:“当时门锁着吗?”

角松摇摇头说:“客厅的门是一直开着的。”

“噢。那你有客厅的钥匙吗?”

“昨晚我把钥匙交给井野君了。”

“那你今天看到井野君了吗?他好像出去买东西了。”

“没有,我没看见他。”

“噢……”

“怎么不见老爷啊?我想回家了。”

“噢,这个……”

即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也未必能理解得了。岛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时,鲛岛替他说:“先生的病还没好。他让你在警察到来之前暂时呆在这里。”

说服角松回房间后,岛田回到原来的坐位对鲛岛说:“于是,惊慌失措的富美就跑来喊你,对吧?”

“好像她先去了宫垣先生的房间,发现房间里没有回音,又去了井野的房间。井野也不在,于是就来我房间告诉了我。”

“她是不是也有一张这座房子的平面图啊?”

“不,没有。不过,她好像已经熟悉了这座房屋的布局和路线。井野每次来都是住现在住的房间。我想她发现井野不在后之所以到我的房间来,是因为我住的房间离井野的房间最近。”

“您说得是。于是您就跑去客厅了。”

“开始时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口音很难懂。到那里一看,我吓得几乎走不动路了,”说着,脸色苍白的鲛岛闭着眼摇了摇头,“当时,角松已经紧张得走不动了,于是我把她留在客厅门口就跑去喊大家了。宇多山君不在房间,接着给桂子夫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去岛田君的房间。”

岛田接过话说:“是这样的。后来我负责去告诉清村他们,鲛岛先生去找宇多山君……好,这样发现尸体后的经过大体上就出来了,各位从中发现了什么问题没有?”

岛田像个会议主持人似的巡视了一下屋里的每个人。

这样的场面对于在场所有的人,作家、评论家、编辑和编辑的妻子,都是很熟悉的事。不过,这种场面过去都是出现在他们作为工作所接触的书本里,而如今却是活生生的杀人事件。

见大家都不开口,岛田又自言自语地说:“不过,尸体的形状很奇怪啊。”

桂子不解地低声问宇多山说:“尸体的形状怎么了?”

宇多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这时,清村非常平静地告诉桂子说:“脖子被切开了一半,凶手在死者脖子上还放了一个水牛头标本。瘦弱的须崎先生的脖子上长出一个水牛头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舟丘瞪了一眼清村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回忆那个场面。”

“对不起。”

岛田说:“不过,这可能是个重要的线索。关于死因,不调查是不会搞清楚的。例如,是砍脖子致死的呢,还是杀人后再把脖子砍下的呢?不过,沙发后边有一把好像是砍脖子用的斧头。”

清村说:“我也注意到了。斧头和剑是一套,都是那个客厅的装饰品。”

“噢,原来是客厅的装饰品啊。不过,问题还是那个水牛头。”

清村笑着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的岛田说:“这还用说,是为了模仿那个房间的名字嘛。房间的名字不是和牛头怪弥诺陶洛斯的名字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