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4页)

  “胡说八道!”方非尽好笑道:“凌师兄不是那种人,你放心吧。”贝菲嘀咕了一句“不是才好,”方非尽挥挥手让她进去,下楼拐弯的时候才觉出不对劲来——凌千帆何必这么迂回地向贝菲打听?他出来取了车发动起来的时候,终于察觉出这不对劲在哪里——后视镜里,骄阳小区林荫道的最深处,赫然是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

  

  深更半夜的,顾锋寒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一颗心陡然慌乱无措,不晓得在银河那边,顾锋寒究竟和苏晚,是怎样一番情状?不然凌千帆决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委婉规劝,更不会从贝菲那里套话……

  

  初冬已有些寒意,他手心却冒出涔涔的汗,他把车往前开了一段,在前一个岔路口掉转车头往回开,在顾锋寒车边停下,缓缓地摇下车窗。

  

  月色撩人,一束浅淡的白散下来,顾锋寒一手架在车窗上,正在给自己点雪茄,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咖啡味道,“顾总真有闲情逸致,这个时间还没休息,莫非顾总在这里发掘了什么商机,觉得骄阳小区和宁江科技园一样,大有发展前景?”

  

  方非尽话中的讥讽之意再明白不过,顾锋寒夹着雪茄的手骨节分明,似是很不屑地对方非尽投过一瞥,淡淡道:“有没有投资价值,要看是谁来投资了。不识货的人,看到金子也当是废铁;点石成金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

  

  方非尽按着车窗恨不得直接揍他一顿算了,偏偏现在家里老爷子有求与他,他偶尔说两句气话也就罢了,眼下还真是得罪不起这位冷面少爷,想想他心里便觉得窝火,冷言道:“婺城天寒地湿,更深露重,顾总好好保重。”

  

  顾锋寒扯扯嘴角道:“方总在婺城呆了五年吧,我在婺城读的大学,四年,早习惯了,方总慢慢赏月,失陪了。”他摇上车窗倏地发动跑车,在月色下划出一道闪亮的黄影,留下方非尽一个人愕然不止——顾锋寒也是在婺城读的大学?他猛地记起些什么,顾不得还是在半夜,一个电话把凌千帆从睡梦中拉起来,响了好久才听到凌千帆不耐烦的声音:“他妈的方非尽你半夜发骚啊!”

  

  他沉默了几秒钟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我……没打断你什么好事吧?”

  

  那边传来一声低骂,过了几秒钟凌千帆心情已转换过来,语气平和许多:“最近失眠,没心情,好不容易睡着,什么事儿啊?”

  

  “我记得……你以前说你那个挂名表弟,就是顾锋寒,他在去宾大之前,在国内读的什么学校?”

  

  “婺城财经大学,怎么了?”

  

  方非尽松了一口气,苏晚是婺城大学的,按道理没什么交集才对,他迟疑片刻又问道:“哪一级的?”

  

  凌千帆打了个哈欠道:“不记得了,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想问什么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才清醒了一点,生恐顾家昔年的事情被方非尽探查出来,惊疑地问:“方非尽,你小子可不是要给我玩什么花样吧?”

  

  方非尽连忙道:“没事没事,我问问,问问也不行啊?没事了,你睡吧!”

  

  凌千帆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已挂断了,凌千帆在床上摸开灯,低咒了方非尽两句之后掀开厚厚的窗帘往外看,正看到心湖苑的大门处远远的开进来一辆黄色的跑车,果然,凌千帆在心里暗暗地骂娘,连衣服也顾不得换套着睡袍就冲了下去,顾锋寒的车开进来停在他自己的单元门口,半天也没动静,凌千帆疾步过去,猛力地拍了拍车窗:“阿寒,你给我下来!”

  

  他敲了半天,车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他低下头去想看个究竟,外头月色明朗,车里头没开灯,他贴着车窗隐约看到顾锋寒沉着脸,车里头突然响起振聋发聩的音乐声。凌千帆吓了一跳,一阵夜风吹过,身上瑟瑟发冷,他连忙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钻进去,拍停音乐,空气中袅袅绕绕的都是古巴雪茄的淡淡咖啡味道,“阿寒,你刚干什么去了?你……是不是碰见非尽了?”

  

  我刚干什么去了?顾锋寒忍不住问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了,只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顶,别人早已将他践踏如花下泥了,他还要送上门去,寻一个死心如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