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非尽,你不要这样孩子气好不好,你既然知道……你还……”

  

  “我不是孩子气,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我不在乎,就算没有爱情,亲情也好,友情也好,你总不能说你对我那么一丁点儿感情也没有吧?”

  

  苏晚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方非尽平时是最不较真的人,可往往最不较真的人较起真来,那才真是让人无计可施。

  

  “非尽,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拉开车门,朝着他无奈地笑笑:“看你现在的样子也不需要安慰了,我上去了,”她从袖管里伸出一只手朝他挥挥手,“拜拜!早点回去睡觉,天一亮就什么都好啦!”

  

  不料方非尽一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也从车子里钻了出来:“苏晚,收起你这一套!”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我告诉过你,我不介意!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会为你伤心欲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你明天离开我,我后天就能另娶一个!我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不愁找不到老婆!我保证你前脚走后脚我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不掉一滴眼泪——你还不放心吗?”

  

  苏晚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她扶着车门笑得喘不过气来:“方非尽,有人表白像你这样的吗?”

  

  方非尽无奈地望着天,黑沉的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如同他现在坠入深海的心,茫茫然不知何处才是最低谷,只是无尽地下坠,找不到一点依托,却还要耸耸肩故作轻松地对她说:“又失败了——还以为今天苦情攻势可以奏效呢,苏晚,你还真是油盐不进铁石心肠!”

  

  苏晚退了一步,站到路旁的一级台阶上,又冲着他挥了挥手:“钻石王老五,你还是赶快去找后天跟你上教堂的老婆吧!拜拜!”

  

  黑色的奥迪被吞没在黑沉沉的夜里,消逝无踪。

  

  她知道方非尽是真的对她好,好到不忍心让她有一丁点儿的为难,不忍心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可惜她偏偏一直在为别人心痛,偏偏他今天又点醒了她。

  

  她和顾锋寒,又何尝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认识他的时候,就是存着许多疑惑的。她以为他不过是照他所说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只能来投靠唯一的亲人江老师;她以为他和她一样都没有父母了,他比她多的不过是早几年在城里多见了几年世面而已……

  

  然而她眼里只有他,除了阿婆,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了,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他弹得一手精妙绝伦的钢琴,却说不过是在琴房里无聊时学来的,现在想起来……她这几年也见过不少名家了,他弹钢琴的功底,哪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她平时兢兢业业的学习,大学三年级的时候看室友去考GRE托福之类的,才跟了一回风去考了,反正那会儿背机经这种问题从来难不倒她,却在出国前头痛起口语的问题,他二话不说天天陪着她练口语。在此之前她几乎没听他开口说过一个英文字母,却是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让她后来在费城大学都常常被人问是不是旅英华侨;

  

  她花了将近一年的功夫,才拿到费城大学的Offer。他却在得知她要出国之后短短一个月之内,敲定了去宾夕法利亚大学沃顿商学院读Ph.D;

  

  她每天数着奖学金过日子,偶尔还找机会出去打打散工,他却悠闲无比地租到双卧室的公寓,邀请她过去一起住——不是没有疑问过的,她偶尔也会问他,宾大的奖学金有这么高吗?他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傻姑娘,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怕我养不起你?”

  

  …………

  

  第二天再上班的时候,方非尽又是一脸的吊儿郎当了,到中午凌千帆到方圆天地来找方非尽去打桌球,方非尽自头一天签了合同,答应方维鸣跟他回家,世界立刻清净了许多,闲得发慌也就跟凌千帆一起出去了,临走之前还跟苏晚说:“你一定要辞职,也未必是件坏事,凌厉实业也发展到一定规模了,内部派系听说很复杂,万一以后被波及到派系斗争里面,也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