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猝死谜案(第3/4页)

娜仁萨满也不管何晓筝愿不愿意,直接拿起她的手,放在王妈腿上:“你对骨头的了解,不在我之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整骨有八法:摸、接、端、提、推、拿、按、摩。治疗骨折脱位,在于轻、柔、透、巧。王妈是老伤复断,只需重新复位即可。复位主要是手感,盲目复位,会给她带来新的损伤。”

娜仁萨满说完,拿出铜镜、银镘、铜针等物,在王妈脏腑穴位处按摩:“铜镜可解毒,增强血液循环。银镘在骨折处和淤血部位进行按摩,有改善气血运行之功。有疼痛部位,可用铜针敲打按摩帮助恢复感觉。”

别看何晓筝在解剖室里对死人下手干净利索,可真到了活人身上,却吓得脸色惨白,心里怦怦乱跳。娜仁萨满说:“看到我喝酒下去,你在心里数三下,双手就开始集中用力按下去。”

娜仁萨满说完,昂头喝酒,只含不咽,瞬间就像中了邪一样,在雪地上一边摇起铜铃,一边扭动身体,衣服上各类兵器,随之叮当作响。

在大家只顾看着娜仁萨满时,只听“扑哧”一声,她把酒喷在王妈腿上,见何晓筝还傻愣着,就声色俱厉训斥:“快按。注意骨折部位和骨折的方向。”

没等何晓筝反应过来,娜仁萨满又是一口酒喷在王妈脸上,王妈只顾着躲闪,娜仁萨满一边摇铃,一边上前按住何晓筝的双手,往下一按,双手一捏,只听一声闷响,在不经意间,骨头已经接上了。

妙手空空之技,确是罕见罕闻。何晓筝当下醒悟,整骨术虽然具有宗教色彩,但并非完全依靠巫术治病救人。

娜仁萨满拿出夹板、缚带、绷带,递给何晓筝:“手法复位以后,骨头已经是对了,但不固定的话,活动以后,还会错位。”何晓筝开始按照娜仁萨满所说,给王妈进行包扎。

“我有心再传你一两套功夫,只是时间太短,你还无法完全了解到整骨精髓。我这会懒劲又上来了,提不起兴致和你细说。但这些皮毛,足够你将来在深山老林里急救一番了。一尸四命,你只需了解事物的表象,不需要说出事实的真相,否则伤的是自己。”

何晓筝十分迷惑,看她神情,又不像胡言乱语。心下又惊疑起来,这又是个什么说法?难道娜仁萨满不想叫她继续查案?

王妈忍疼,努力伸手,想擦去头上的酒水,不料身后已经有人,拿出纸巾替她擦拭。王妈抬眼望去,看到那人是狄康,急忙侧头躲闪,藏着半张脸,直愣愣盯着娜仁萨满。

娜仁萨满脸色一沉,对着王妈,凛然说道:“欠下的,总是要还的。”娜仁萨满伸手入怀,拿出两颗蛇蛋花宝石,拄着拐杖起身离去。

狄康冒着雪,把车开到葬狗坡。他把王妈抱进萧家老宅,安置好一切后,才跟王妈说了句:“我……我走了。”

王妈张着缺牙的嘴,瘸着一条腿,走到窗口,望着狄康开车离去的背影,频频挥手。看得何晓筝心里一阵疑惑。

突然,何晓筝觉得车后好像有人,她朝后面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

【4】

很快,一个消息让狄康和何晓筝大吃一惊:手机竟然是秋萍的。

刚才猴渣还说过,他昨晚才去找过秋萍,秋萍在家睡觉,怎么可能在红丹河生祭石边坐了一天一夜呢?

如果这具尸体是秋萍的话,这件案子就和萧楚格的死大有关联。萧楚格死亡之后,高娃就失踪了,而秋萍又装着高娃的化验单死亡。在狄康看来,这三个人之间出现了偶然中的必然联系,这可是个相当玄乎的论点,几乎可以达到石破天惊的效果。

可是,秋萍如果真的死了一天一夜,她母亲为什么还要告诉猴渣,秋萍在睡觉呢?猴渣这几天一直在寻找高娃,他不会随便说谎的,由此看来,秋萍家床上一定有鬼。

狄康决定去秋萍家看个究竟。时间紧迫,必须要在媒体见报之前,让案子有个说法。不管尸体是不是秋萍,都要把秋萍母亲找来认尸。

秋萍家住在北郊山区,不算太远,路右边山崖,左边是丛林密布的斜坡,显得阴森恐怖。

下了斜坡,隐约就能看到4-14号的路牌。由于秋萍的爷爷和父亲都死于非命,秋萍总埋怨那栋宅子不吉利,就用红砖封了宅子的所有窗户,仅留下一扇。

狄康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屋内有任何回应,就转身走到窗户前,刚往屋里看了一眼,就和屋内的人对上了眼睛。那人头顶黑纱,一动不动。狄康踮起脚往地上看了看,有影子,那就不是鬼。可无论狄康怎么砸玻璃,那人还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狄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朝何晓筝说了句:“是死人?”

“别一惊一乍的,她眼睛还在眨,怎么会是死人?她可能是秋萍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