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nd I(9)(第2/3页)

  不过席思永也有让她放心的时候,九月份交房,办房产证的时候席思永未加思索便只填了她的名字。虽然这小小的蜗居比起她为他放弃的那些,也许谈不上什么——在公司听多了为房子或车子归属导致夫妻龃龉的事情,席思永这时候所表现出的态度,在这个城市已是打着红外线探照灯都难找的了。

  装修的具体事宜都是席思永在操心,反正他是行家,比她懂得多,她只用在家稍事收拾打扫就行,谁知这一收拾就收拾出问题来——从席思永放帐目证件的铁盒子里找出一张借据,是一式两份的那种,另一份显然已开给了时经纬。她这才知道原来首付里有近十万是从时经纬那里借的——等席思永晚上回来她便没好气道:“你宁愿跟时经纬借钱,都不跟我开口,还说是你妈妈松了口,你到底当我什么啊?”

  她知道席思永是最不喜欢欠债的人,现在却宁肯向时经纬借钱,也不肯和她说句实在话,亲疏立现:“我是你老婆,他是你兄弟,你跟我过日子还是跟他过日子?”

  席思永开机佯装画图,成冰气极,一个劲儿地埋怨他,席思永只当没听见,等成冰说到要找父亲借钱还给时经纬时终于爆发:“然后让你妈妈名正言顺地来指摘我吃软饭,让人笑话我养不起老婆?”

  “爸爸是过来人,肯定不会告诉妈妈,你找阿时借钱,就不会被人笑话了吗?”

  “我乐意!”席思永一脚踹上电源,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把成冰晾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有人愿意放低原则向朋友借钱,也不肯和自己的老婆共度难关?她气头上来,也懒得理他,自顾自洗澡睡觉,然而等她打个盹醒过来,席思永也没有回来,打他手机他也不接。成冰一个人在家里有气无处发,狠狠地冲着禁闭的大门吼:“有种一辈子别回来!”

  翌日早上醒来时床头放着一笼汤包,席思永人却不在,大约是回来又走了。成冰睡着得晚,醒得也晚,咬着已变凉的汤包,又在心底把他狠狠地骂了一回。骂完了气消了,晚上席思永专门跑到她公司去接她下班,认小伏低哄一回又好了。然而原则性问题上席思永仍丝毫不肯让步,坚持从自己工资里扣钱出来还时经纬,不许她去找父亲打秋风。忙装修又忙了三个月,临近年关时席思永忽觉出不对劲来,狐疑地问她:“两月没来了?”

  成冰忙得都不记日,仔细想了一回脸色大变:“不会吧,我们明明一直有做措施的?”

  席思永眉头紧锁,闷声哼了一句:“那也有漏网之鱼。”

  成冰心下骇然,现在可真不是什么好时候,两个人养活自己都困难,哪儿还有精力养孩子?席思永赶紧陪着她去医院检查,结果好坏参半,好消息是虚惊一场,坏消息是诊断结果说她卵巢功能紊乱,建议降低工作强度好好调理,否则长此以往可能导致以后生育困难。成冰这才想起自己高中头两年也是极紊乱的,母亲陪着她看了不少中医,调养了一年半才正常过来,想不到现在竟然复发。回来后席思永便不许她再晚睡晚起,还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方子,买了阿胶、红枣、核桃等等料,在家里熬阿胶再切片,装在保鲜盒里让她带到公司当零食吃。

  过年时席思永又问她,要不要回家探望林南生——去年他就提过一回,当时成冰想起父亲见岳父母的前车之鉴,生怕席思永重蹈覆辙,况且席思永的脾气恐怕比父亲大得多,她更不敢让母亲再见到席思永。后来席思永要回K市看母亲,怕老娘为难成冰,只好一个人回去,成冰则趁着南生电子年会的时候去截母亲,结果母亲听说席思永没陪她过年,又是勃然大怒——反正是怎样都不讨好。

  成冰琢磨着房子如今也买了,得有个契机让母亲接纳席思永才行,又怕在家里母亲给席思永难堪,想来想去最后终于想出个法子,打着去季家拜年的幌子和母亲“偶遇”一下。季慎言借口手头上有土木相关的案子,带席思永去书房,留成冰和林南生母女俩叙话。林南生听成冰委婉地形容了一番,吃饭时对席思永脸色便好了许多,果真应了时经纬的话,丈母娘看女婿只有一个标准——心不心疼自己女儿。母女俩都是要强的人,心里虽软了下来,面子上不容易缓和,即便如此,成冰已觉得超前迈进了一大步。

  凡事都在朝良性循环的方向发展,只除了她和席思永的体重和健康指数。

  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席思永在家常常呈若有所思状,问他想什么他也不肯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成冰日渐惶恐起来,其实席思永并非全无激情,准确地说他常半夜变身狼人,以至于成冰常常诧异,当年在学校恋爱的那段时间,他怎么就居然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