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5/7页)
“是一位名叫桐野容子的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打来的。”秋津一边往头上戴着监听用的耳机,一边说,“她说她的孩子在骑自行车的时候曾被一个年轻的男人诱拐过,这个人就是田川,她说她可以肯定。”
有马义男在办公桌前犹豫不定。
电话机旁边的夹子里放着刑警给的名片。联合调查总部刑警的名片在一堆豆腐合作社委员们的名片、大豆批发商的名片、保健所的职员和信用金库的负责人的名片中,就像石头堆里的金属片,发出耀眼的光。其中的一张就是武上悦郎的名片,那上面,他的办公桌上的直播电话号码是用圆珠笔写上去的。武上曾嘱咐过义男,有什么事情一定给他打电话。
隔壁公寓里还有“有马组”的刑警在值班,过去跟他们说也行,可是在义男眼里,那几个刑警都太年轻了,这么重要的事儿,跟他们说恐怕没什么用。义男在想,还是找武上吧,他总觉得见到武上就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似的,有一种稳妥的感觉。
义男想告诉武上,他感觉刚才电视里说话的人换了。现在和田川一义及主持人对话的“吱……吱……”的说话声的人,不是那个和义男几次通过话的,那个让义男的心流血的声音,一定还另有一个人。声音究竟有什么不同,义男也说不清,但是他凭感觉判断“不是同一个人”。
义男觉得,就是在电视画面因为被打断的时候,那个人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再次打进节目录制室时就换人了。现在说话的“吱……吱……”的声音是另一个人。
但是,他们能相信我说的吗?我可没有什么凭据,只不过是凭直觉,罪犯一定有两个人,至少是两个人。这也许对调查总部是个有用的情报。
这个电话该不该打呢?
通过监听器听到了女人震耳的声音,接电话的井上频繁地调整着音量的旋钮,桐野容子带哭腔地反复诉说着同样的内容。
“好了,大婶儿,您别着急。我把您说的叙述一遍,您看我记得对不对,好吗?”井上说,“您的女儿,长女,叫舞子,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今年六月初和同学一起到大川公园去玩儿,在回家的时候,有个年轻男人叫住她,这是第一次。对吗?”
“对,对。” 桐野容子急忙回答,“舞子是去练习骑自行车的,这孩子到现在还不会骑呢,她骑的是旁边有辅助轮的那种小车。那次是她的小伙伴教她骑,可是两人吵了嘴,小伙伴就先走了。我说过让她五点前必须回来的,可是她一个人五点多了还在公园里。”
“大婶儿,就是说她回家的时候有人叫住她,是吗?”
“舞子说那人按住她的车,使劲儿靠近她。”
“因为您跟舞子说过,叫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所以她就急忙跑回家了,是吗?”
“那个男人一直跟着她是吗?”井上接着问。
“是六月几号,您还记得吗?”
“反正是六月初,第二次我记得是两三天以后的事儿。舞子说想去练习骑自行车,我因为担心就陪她一起去了。我的小女儿宽子才两岁,离不开人,也就一起带着去了。也就是傍晚,大约五点半的时候,我们正准备回家,朝大门的方向走的时候,宽子说要撒尿,我就带她去厕所了。厕所离公园门口很近,我让舞子站在那儿等我们。可是,我们从厕所里出来时,舞子就不在了,只看见她的自行车扔在那儿。”
桐野容子大声叫着女儿的名字,公园里人很少,没有任何反应。
桐野容子接着说:“我吓坏了,边叫边找,结果舞子从公园门口的方向哭着飞跑过来。她的脸吓得煞白。她说那个人抱住她不放,就是上次按住她骑自行车的人。我看见舞子的右眼皮被划破出血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哇哇地大哭,说是在挣脱那人手的时候,碰到他的手指,那男人戴着一个大戒指,她的伤就是被那个大戒指划的。舞子说,它记得那个戒指是银色的。”
桐野容子很害怕,虽说想去派出所报案,可还是得先带孩子回家。回家后把事情一说,结果被丈夫骂了一顿,婆婆也说,又没看见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怎么报案。
“没办法,只好自己小心吧。从那以后舞子就不敢出去玩儿了,我也害怕,每天上学放学都去接送,就这样还总是提心吊胆的,晚上睡觉都睡不塌实。丈夫和婆婆都数落我,说我想得太多。”
从那以后桐野容子母女一直没去过公园,也就没再碰上那个人。但是,七月份里她接到过两次电话,拿起听筒却没有声音。而且,最近她又发现在她家附近总有个年轻男人朝她家的窗户看,她们母子真有点受不了了。
“我家是住在公寓的一层,在阳台上洗衣服晾衣服都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