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修复 38

蒙特利尔

兹维·亚丁在机场接到了加百列和沙姆龙,接着驾车带他们进入蒙特利尔。他有一头浓密的卷发,一部浓密的大胡子,身材魁梧,像个橄榄球选手。由于他块头大,有不少人觉得他傻,他其实才不傻呢。加百列曾和他在学院里做过同学。虽说两人身型差异巨大,却是技击格斗课程中的一对搭档。没等课程结束,亚丁已经弄断了加百列两根肋骨。当时,加百列也还以颜色,一个肘锤,打得亚丁下巴脱臼。后来他俩被送到医务室治疗,亚丁这才承认,是沙姆龙唆使他下的手——他想测试一下加百列对疼痛的耐受力。加百列听了恨不得把沙姆龙的下巴也揍脱臼。

“人家说今晚要降温到零下三十度,”亚丁一边说着,一边沿着高速路往市中心疾驶而去,“我给你们带了些大衣和手套。我还给你带了这个,加百列。”

他递给加百列一只不锈钢枪盒,里面装的是一支点二二口径的伯莱塔点射手枪。加百列抚摸着枪筒和核桃木把手。枪摸上去是冷的。他合上盖子,将枪盒放在座椅下面。

沙姆龙说道:“谢谢您的天气预报,兹维,可是杰奎琳究竟去了哪里?”

亚丁迅速地介绍了此前的情况。从巴黎飞来的航班晚点二十分钟。亚丁的团队在她们通过移民局和海关后盯上了她们。那个女孩在赫兹公司租了车,把车开到了市中心的伊丽莎白女王酒店。她把杰奎琳交给一个男人,四十几岁,衣装体面,相貌也不错。他们上楼,进了一间房间。亚丁在酒店安插了一位特工,职务是前台领班。他说那家伙是当天早些时候入住的,使用的名字是卢西恩·达沃。房号1417。

“照片?”沙姆龙充满希望地问道。

“办不到,头儿,那样的条件下,不可能的。”

“是不是塔里克?”

“有可能。难说。”

“那女孩怎么样了呢?”

“交接完毕后她离开了酒店。勒内·莱维斯克大道上停着另外一辆车,把她接走了。我没有跟踪她。我觉得我们的人手分配不开了。”

“你有多少人?”

“三个有经验的男人,一个女孩是你从学院给我调来的。”

“他们是怎么布置的?”

“两名组员在酒店大堂,扮作购物者。另外两名在外面的车里。”加百列说道:“咱们在大堂前台的朋友能不能把我们带进房间去?”

“当然。”

“我想在他电话上安个‘镜子’。”

“没问题。我从渥太华带来了一套家伙。我们可以在酒店另找个房间作为监听站。不过,那就需要一名组员长时间守在那儿。”

“为了监听电话而调动一名组员,绝对值得。”

“我会派新来的女孩去。”

。“不,我需要派女孩上街。”

亚丁瞥了一眼沙姆龙:“新的问题来了,头儿。”

“什么问题?”

“勒夫。”

“勒夫怎么了?”

“我在等你的飞机的时候,曾经和站里联络过。”

“怎样呢?”

“莫迪凯在我们走后打过电话,询问日常维护的事情。显然,他告诉了勒夫,全站人都失踪了,因为才过了半个小时,勒夫就从行动部中心发了信息,询问到底他妈的出了什么事。”

“怎么答复勒夫呢?”沙姆龙厌烦地问道。

“我编了一套故事,交给秘书小姐去应付了。她汇报说,我们收到一条加拿大情报部门的内线报告,据说伊斯兰圣战组织一名成员就住在魁北克市,所以我们全体赶去看看。勒夫随后又放了一炮:‘谁授权的?请提供伊斯兰圣战成员的姓名。’大致就是如此。你现在了解了吧,头儿?”

沙姆龙轻声骂了一句:“回去以后给他发个信儿,就说情报有误。”

“听着,头儿,我们回去以后还有很长路要走。可你很快又要退休了,勒夫就有可能接手这个位子。他可以让我过得很惨。他就喜欢这一套,这个畜生。”

“我来操心勒夫吧。你照我说的做就是。”

“听从指令,对吗,头儿?”

亚丁的手机轻轻鸣叫起来。他掀开手机,凑到耳边:“喂?”

过了一阵。

“什么时候?”

又过了一阵。

“在哪里?”

又是一阵,这次稍长些。

“粘着他们。不过别忘了你是在和谁打交道。保持安全距离。”

他挂断了通话,将手机丢在仪表盘上。

“什么事儿?”沙姆龙问道。

“他有动作了。”

“杰奎琳呢?”

“他们在一起。”

“在哪里?”

“看样子他们是去购物了。”

“给我照片,兹维。我需要确定的确是他。”

加拿大有两个蒙特利尔。一个地表的蒙特利尔,入冬后它就成了雪域荒原。冰冷的北极风在摩天楼之间咆哮,在河边的老城街巷间逡巡呼啸。还有一个地下的蒙特利尔,那里是灯火的迷宮,商店、咖啡厅、酒吧、时尚时装店、自由市场蜿蜒蛇行,密布于市中心的地下。游客大可以走过几个街区而不用踏足户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