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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根本不可能去救他们。我就连呼吸都有困难,只能勉强站住,摇摇晃晃地从布满冰碛石的长坡上下来,而斜坡两边都是赫然耸立的冰柱和冰壁。就算只有到了二号营地才能活命,我也爬不回那里去了,甚至我都无法再次攀越冰川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离开冰碛石山脊和尖柱形石,来到了大本营所在地。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尸体都被移走了,所有的帐篷踪迹全无,很可能被付之一炬了。仿佛理查-布罗姆利探险队根本不曾来过这里。

现在天空越来越亮,黎明前的朦胧光亮驱散了黑夜。不知为何,我和帕桑还用绳索拴系在一起,我们围着曾经的大本营中帐篷和石砌矮墙的所在地远远地绕了半圈,然后走到最后几道冰碛石山脊另一边的碎石平地上。我们把头灯关掉,把皮质头灯装备放进防毒面具背包里,搁在吸氧装备的上方。我们把防毒面具背换到后背上背着。我背着四个沉重的防毒面具背包返回这里,里面塞满了各种东西,有一个我们从未使用过的乌纳炉,还有多余的炊具,都被我们一路背了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忍着疼轻声说,“我能把这最后两个氧气罐摘下来吗?”

“还不行,佩里先生,”帕桑医生轻声答复我,“你的喉咙发炎红肿,所以你现在的呼吸还是很困难。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我可不想做气管切开手术。”

“说得对。”即便我轻声细语,听上去也十分沙哑,“接下来我们要走哪条路?徒步11英里前往绒布寺,去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那里得到帮助。我不确定我是否能走到卓布村或协格尔镇。”

“西吉尔先生可能把他的几个朋友留在了绒布寺。”帕桑说。

“妈的。”

“这群混蛋,”帕桑说,“不过我们可以走过这最后的几英里,到绒布寺附近,然后穿上我带来的朝圣者的斗篷,到时候你藏在进路入口处的岩石中,我到绒布寺里去侦察。如果那里没有德国人,我们就可以得到莲花生大师古鲁仁波切的化身、绒布寺的活佛扎珠仁波切的关照和庇护了。”

“听起来倒是个计划,”我气喘吁吁地说,“不过我认为我们首先应该……”

这时候突然枪声响起,我们被子弹击中。

子弹首先命中了帕桑的头,在一片血雾之中,他的脑袋突然向前栽倒,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和拉下来的氧气罩上。片刻之后,我感到第二颗子弹打穿了我的背包和吸氧装置,命中了我的背部上方,就在左肩胛带的右上方。

帕桑已经向前摔倒在我们冰爪下面的锋利岩石上,显然已经没气了。还没来得及张口大喊,我的背部就中弹了。我向前摔倒,躺到了他边上,没一会儿我就失去了意识,根本来不及用前臂阻止我自己不要摔下去。

我的后背疼极了,喉咙也疼极了,周围渐渐被黑暗笼罩,最后,黑暗笼罩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