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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坳也就在他们上头1000英尺高的地方。”我生气地说,“这里全都在那把步枪最大射程范围内。即使我们爬上北部山脊,也会在他们的射程内。”

理查点点头。“但他们并没有很好的角度来瞄准我们,杰克。我怀疑那个拿着我的狙击步枪的德国人现在就在三号营地下面,那也是冰川的制高点,他想在那里瞄准我们。但北坳太高了,他们没法看清楚上面的我们,况且我们也不会站在边缘。所以目前来说,他们在有效射程里看不清我们。只要我们不把头从冰脊线上伸出去,我觉得他们都不会开枪。”

“可我们现在都已经把头伸出去了呀!”我说,有点儿激动了。“我们就像打靶场的鸭子一样把头伸了出去!我是说,他们难道连望远镜镜头上的反光都看不到吗?”

理查往东边指了指。“没这么快,杰克。太阳仍在东北山脊和山顶那边升起,不是在我们后面就是在我们右边。傍晚的时候,我们就得注意使用望远镜的时间和地点。至于你说会看到我们的头伸出去……你可能已经注意到我和让-克洛德建的那个小冰雪隧道了。尽管那玩意儿让我们的视线受阻,但可以让我们身在暗处,也让他们很难直接发现我们。”

“你看来相当自信。”我没好气地说。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有信心。”J.C.说,“但我觉得理查说得对,我们不大可能成为他们步枪的靶子,至少在我们开始沿北部山脊的雪地往五号营地爬的时候不会。”

“既然我们在白天露面这么危险,为什么不晚上爬山?”我向理查发难。

“因为,”他说,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恶气,“我们在离开北坳之前想干掉几个德国人。”

听到这话,我差点儿笑出声来。“怎么干掉?用你那把偷来的鲁格尔手枪,那里面可只有两发子弹,你就想对付八个还是十个德国人?难不成等到他们从我们特意为他们留下的绳梯上来后,用我们的信号枪向他们射击么?”

“不是这样的。”理查说。

“那我们要怎么‘干掉几个德国人’?”我说,“朝他们扔石头吗?”

“你差不多说对了。”理查说。

我只是傻傻地盯着他。突然间,一个想法让我肚子上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你们在冰雪隧道里注意外面的动静,怎么能知道德国佬会不会在冰壁上凿出踏脚处,上到我们东面几百码出的北坳?”这样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如此清晰,我像是已经看到这一幕似的。

“要是他们在凿踏脚处,我们能听见响声。”让-克洛德说,“而且,他们这会儿正忙着清理犯罪证据,把尸体抬过去掩埋,即使冰隙就在他们旁边,在21,300英尺高的地方干这活也不轻松。他们还要掩盖在大本营杀人的事儿,更别说还要把一号和二号营地的证据收拾干净。我和理查觉得他们肯定到下午才能掩盖那些犯罪证据。”

“但那个狙击手肯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等着我们现身。”我说。

“没错。”理查说。

我径直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是那个狙击手,你会怎么办?你现在会藏在哪儿?”

理查将烟斗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叼在雪白的牙齿中间。他没有点燃。我从没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到他抽烟斗。

“要是我的话会在半夜登上章子峰的山坡。”他冷静地说,“找个隐藏的射击点,或者待在靠近24,800英尺高的山峰上,一直等到破晓,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在北坳上,那里全在他的射程和视线范围里。我的那把恩菲尔德步枪上面安装一个十发容量的弹匣。如果是我,都不用换弹匣就能把我们全干掉。”

我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接着,我猛地抬起头,眼睛紧张地扫视头顶西侧章子峰白雪皑皑的陡坡。

“你怎么知道那个混蛋现在没在那边瞄准我们?”我问。

“因为我们是今天凌晨4点30分就到这儿的,一直看着章子峰上面是否有灯光。”让-克洛德说,“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希特勒的手下纵有本事,也不可能趁着夜色爬上这么险峻的山坡。”

“可现在天早就亮了……”我说。

“我们一直都在观察。”J.C.说,“什么情况也没有。我们看到了一个德国佬,那人个子很高,拿着理查那把带有古怪瞄准器的步枪,消失在了冰塔里,朝冰川的小路方向走去。其余人则在忙着抬被他们射杀的夏尔巴人的尸体,将灰烬以及我们剩下的帐篷和板条箱铲走、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