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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折腾了差不多三十分钟,然后两根绳子扯了四下,这是理查事先说好的信号,意味着所有的物资都被拉上来了,他即将从下面割断绳子,然后自己上来。我们将那根长滑轮绳拉了上来,绑在了其中一个装有物资的背包上,又检查了一下背包和别的物资,从而确保它们在我们从冰脊下到真正的北坳时是安全的。接着,我们又回到绳梯的顶端等着。

*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绳子和绳梯终于绷紧了,我们用手试了试绳子,绳子在我们手中晃动,那动静像是有条大鱼上钩了,但周围一片死寂。云雾中,我们无从判断是我们的朋友还是那九个或者十个德国人正朝我们爬来。最后,理查终于从迷雾中出现了,在清澈的空气中爬过最后30英尺的距离,将带在身边一大卷绳子扔在地上,用力翻身上来,我们张开双臂,准备帮他。

“我们要将你身后的绳梯拉上来吗?”雷吉问道。

理查已经累坏了,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在我们让他吸了几口氧气后,他说:“就放在那里吧。我从三号营地拿了一把大斧头和两把短柄小斧,放在其中一个包里。等德国人早上开始爬那条绳梯的时候,我们就先等着,等到他们爬到高处的时候,就将绳梯从这里砍断。”

这是他将之前我们用来攀附垂直峭壁,尤其是洞穴探险者的绳梯周围那些固定绳索拉上来的原因。如果绳梯突然断了,没有了那根绳子,连个攀附的点也没有。

“我们整个晚上都得在这里放哨。”让-克洛德说,“德国佬可能随时爬上绳梯。他们也会还会假装在陡坡和冰墙上凿出踏脚处,骗我们上当。”

“不会的。”理查说。他停了一会儿,调整呼吸,然后说:“我觉得今晚他们不会上来了,过去两天下面的云层特别厚,我甚至都不大确定他们会不会看到绳梯和固定绳索。”

“但他们应该会顺着我们的足迹找到它们。”帕桑说。

理查疲倦地点了点头。“没错。但我觉得西吉尔会在白天派人爬上绳梯试探我们。”

“你确定西吉尔在下面吗?”雷吉问道。

理查耸耸肩。“要么就是西吉尔,要么那人长得像西吉尔,这个不重要。他们都是登山者,而且是德国右翼政治狂热分子,我现在只希望狂热蒙蔽了他们作为登山者的常识。但是今晚我们不用放哨。我们尽可能将这些装置拉过山坳,到四号营地去,尽可能暖和身子,尽可能睡久一点儿。这样做有风险,如果德国人趁着夜色从冰崖攀登上来,我们就完了,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休息。”

“可是,如果西吉尔和他的杀手真在今晚爬上绳梯……”我说,这时,理查打断我的话,不过我挺高兴的,因为我自己都讨厌我那颤抖的声音。

理查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实在太累了,杰克。我们在这么高的地方差不多三天三夜没睡觉了。明天早上,不管天气状况如何,我们肯定会再次登山。我建议我们今晚先睡一觉,明天早上等那些德国人从这里爬到北坳时,我们再对付他们。”

一时半会儿谁也没有说话,接着,我们一个个点点头。“雷吉,帕桑医生,”理查说,“你能不能将一两袋很重的物资从山坳顶上拉过去,拿到四号营地,请把我们的睡袋也放到那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每个包里都有备用睡袋。乌纳炉在那个我用粉笔标记为一号的袋中……我们今晚就应该拿出来,放在帐篷前面,尽管我们要等到早上才用。帕桑,你还要将自行车滑轮上和洞穴登山者的梯栏上几百英尺的绳子卷起来拿走。放在四号营地的帐篷外面,跟你拉上来的物资放在一起。

“杰克,让-克洛德,”他继续说,“你们两个把那个神奇自行车滑轮装置拿给我,我们将绑在上面的绳子都割下来,然后把所有的支架、支柱都拔出来,再将这个金属怪拉到壁架这头。”

“为什么,理查?我们已经把滑轮上的绳子割断,卷起来了。为什么还要把那辆自行车拉到这儿来?”

“因为我们手头上的武器不够。”理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