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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有这些武器。”理查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大手枪,那不是卫瑞信号枪,而是一把真正的手枪。

他打开那把自动中折式设计的左轮手枪,里面连一颗子弹都没有,然后让我们所有人试了试那把枪。

那把手枪很重,是韦伯利・马克六型左轮手枪。还有一个粗短的皮绳,上面几乎沾满了黑色的油脂、汗渍和烟,套在手柄底端的一个金属圈上。

“用的是点455口径的子弹。”理查说,给我们看了一盒又大又沉的子弹,接着便将那把左轮枪拿回去了,将六个弹膛都装满了子弹。

“感谢上帝,我们总算还有件武器。”雷吉说。

“这是你在‘一战’中使用的手枪吗?”我问。

“这是我在战前买的,已经用了四年。现在我只希望当初要是把那几支步枪带到三号或者四号营地来就好了,可是我们把那些枪全都留在大本营了,这事做得也太蠢了。”

之前,我都没怎么注意那三支步枪,甚至在雷吉或者帕桑带着一支枪去打猎的时候也不曾留意。我只是将它们当成了普通的猎枪,虽然我现在记起其中一支可能是理查的,他曾吹嘘说枪上面还装了望远镜瞄准器。

夏尔巴人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冲雷吉说着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塞姆楚比垂着脑袋,意思是在“雪人袭击”他们期间,所有的夏尔巴人都没想过闯入“大人们的帐篷”,从箱子拿出步枪。

“没事的,”理查说,“没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们去二号营地拿些帐篷来,你们十四个夏尔巴人可以待在那里面,然后我们五个人再去大本营拿步枪。你们这些人谁愿意跟我们去二号营地?”

帕桑医生用尼泊尔语重复了一遍理查的问题。没有哪个夏尔巴人自愿跟我们去。

“那好,”理查说,“那就由我选人了,你,你,你,你,还有你……”他点出了六个夏尔巴人,包括那旺・布拉和厨师塞姆楚比。“你们跟我去二号营地,帮我们将一些帐篷拆了,然后拿到上面的三号营地来。”

帕桑解释了理查的命令,那些人不停摇头。理查突然大声对帕桑医生说:“告诉他们这不是请求,而是他妈的命令。如果他们今晚不多拿至少三个帐篷上来,到了早上,他们中就得有人死掉。告诉他们五个,到时候我们和帕桑将留在二号营地,直到他们将至少四个帐篷拿到这里来。等到他们安全返回冰川后,我们五个人才会下山去核实大本营的情况。他们可以把我的手枪拿回到三号营地。”

那五个人叹了口气,垂着脑袋,但有几个人听说可以将那把韦伯利・马克六型大左轮带在身上显然很高兴。接着塞姆楚比说了什么,雷吉随即翻译了:“厨师说如果命运让他们死在珠穆朗玛峰的雪人手里,那就听天由命吧。”

理查只是咕哝了一声。“告诉那六个人,让他们拿起背包,别再拖拖拉拉了。”

雷吉俯身往理查身边靠了靠,低语道:“我们把这里唯一一把武器留给他们是否是明智之举?”

“我可不是留给他们,”理查说,“我只是借给塞姆楚比,等到我们从大本营返回就可以了。这里有十四个夏尔巴人需要保护。我们五个人至少还有卫瑞信号枪。”

十分钟过后,我们就准备好了。理查将那把左轮手枪交给塞姆楚比的时候还安排了一个小仪式,然后他将那把装了信号弹的信号枪放在他那件沙克尔顿夹克的大口袋里。犹豫了一阵后,我和雷吉、帕桑,还有让-克洛德拿出我们那几把小卫瑞信号枪,在里面装上了12毫米口径的信号弹,我选择了白色的,这样一来我就只剩一发红色的可用了。我们将那几把小得出奇的信号枪放进了外面的口袋里。

“我们要借助绳索上到冰川吗?”让-克洛德说。

理查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到时候我跟在你旁边领路,你帮我们指出可能被昨晚的大雪覆盖的冰隙。杰克,你让六个夏尔巴人紧排成一列纵队,跟在我和克洛德后面。我们一步步往前走,让他们跟着我们的步子走。雷吉和帕桑医生,请你们跟在最后面。”

然后他又对塞姆楚比说:“将手枪的绳套绑在手腕上,没错,除非要瞄准的时候才去握枪把。这枪可没有保险栓。”

塞姆楚比像摸眼镜蛇一样摸着那把手枪,但那把枪似乎让另外五个要下山的夏尔巴人和那些留下来的人恢复了一些信心。

所有人都点点头。我们离开三号营地,先是向上,然后往下,沿又长又危险的冰川朝二号营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