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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距离15英尺,往上的光滑峭壁实在惹人生厌。加油,杰克,垂直峭壁的阻力、牙齿、膝盖、运动鞋的鞋尖都能派上用场,没错,若有必要,牙齿也能派上用场,只要三秒钟就足够爬过15英尺的距离。

我张开手臂,手指抓在峭壁上,身子往上一冲,将双脚从那道足以保我不死的裂缝中抽了出来,匍匐往上爬去。

这个时候,我早已筋疲力尽,等我触到烟斗峭壁时,我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身子在上面挂了一阵儿,然后才翻身到上面的草皮。

该死的理查。他全然不顾我和让-克洛德的性命,这家伙到底唱的是哪出?

他那个该死的烟斗就放在我右边10英尺的草皮上,我站起来,看到了理查刚才在这里看到的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色,可我千辛万苦下来,命都快丢了。这里还有块薄薄的砾石,石头往后上方弯曲,正好可以作为绳降的锚点。我将绳子挽了几个圈绕在上面,然后往左边退去,冲让-克洛德挥挥手。这会儿,他正朝那条垂直的裂缝退去,现在,他将我的冰镐嵌入了他脚下的岩壁里。他让一只胳膊嵌入缝隙中,站在冰镐弯曲的钢面上晃荡,这是他新的保护点,如果我从崖壁边缘掉下去,他也许能阻止我。

也许行。

也许不行。

我匀了匀呼吸,大声喊道:“准备,拴保护绳!”回声在峭壁间回荡。

让-克洛德肯定地挥挥手。我绷紧了系在我俩中间约60英尺左右的绳子。

J.C.从我那个冰镐所在的小小的岩壁上下来颇费了一番工夫,他利用下面垂直的缝隙爬了下去,取回斧子,塞进他那个帆布背包的圈里。

接着,他再次从远处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可以爬了!”接着便爬上了峭壁。

他在第三次横过峭壁后,开始往下降落。他滑落时跟我先前采取的方式一样,不过,现在,因为我们之间有了连接的绳子,克洛德在朝悬壁下自由滑落时不用头朝下。

他不会去到那里。现在,我们之间的绳子长度不到40英尺,我将一只脚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作为额外的支撑点,再借助我绕在身后一块尖石上的保护点,就能轻易支撑他身体的重量了。不过,在我拉让-克洛德的时候也会磨损绳子,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到时候我们会检查绳子的磨损度,如果必要的话,我们降落的时候会用更短的绳子。

让-克洛德决定不去自己防滑了,免得给自己的手指、指甲和膝盖造成更大的损伤。他在我的下方晃了个很大的弧形,我的保护绳能够轻松地拖住他,接着,他朝我的下方直接晃了过来。

尽管有块尖石做保障,但我丝毫不敢怠慢,J.C.直着身子,一边紧紧抓住绳子,鞋底终于落到了岩壁上。他开始这样攀爬,唯一支撑他的只有那根磨损绳子的张力,我很快将绳子拴在了自己身上,不希望那根绳子继续在石头上磨损。那是一根上好的马尼拉绳,也是理查所能找到的最贵的绳子,但这根救生索仅有半英寸粗。

接着,他终于翻身上了那块峭壁,重重地落在草地上。

我卷起绳子,仔细检查。

“该死的理查。”J.C.喘着粗气,用法语骂道。

我点点头。尽管我的法语水平不济,但这句骂人的话我还是听得懂。我恨恨地表示同意。

让-克洛德将他身上的最后一圈绳子松开,走到边缘,拿起理查的烟斗。“在这样的鬼地方留下烟斗真是太愚蠢了。”他用英语说道。接着,他将那个该死的东西放在扣着纽扣的大衬衣口袋里,这样就不会掉出来了。

“我们准备用绳子降落吗?”我问。

“杰克,给我三分钟,让我好好欣赏上面的景色。”他说。我从他说话的语气中看出,这会儿,他早已筋疲力尽了。

“好主意。”我说,于是,我们将脚垂在峭壁上,在软软的草地上坐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我们背靠着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弯曲尖石,等会儿,我们打算用它做下降的锚点。

从离地面将近250英尺高的这块岩壁上看到的景色美不胜收,像极了从纽约25层高的摩天大楼的大窗户里看到的景色。我发现还有几块更高、更薄的峭壁,对于登山者来说也更具挑战性。这会儿,我百无聊赖地想,不知乔治・马洛里、哈罗德・波特、齐格弗里德・赫福德和理查・戴维斯・迪肯是否也爬上过那些峭壁,我是说马洛里和理查于1909年从剑桥毕业后到1914年参加战争的那几年。

至于我,也就是今年夏天登上了威尔士的峭壁,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了。挺有意思的,但下次就免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

欣赏完景色后,让-克洛德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将绳子牢牢地绑好用来下降。对了,我们用的绳子也就是刚才用来拉J.C.的那根,现在将其绑在岩石上作为保护绳看起来还行。不过,我还在背包里留出了一根绳子,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