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12页)

“噢,组长!”她说。“这真是——我受宠若惊。我读过好多关于你的报导,你侦办的案子。你真是大名鼎鼎!”

“噢,”他说,摆出无奈的姿势。“报纸……我相信你也了解。他们喜欢渲染。你替赛门先生工作多久了!”

“快六年了,”她说。“他真是个让人愉快的人。”

“我了解,”他说。“好,我们不会花太多时间,只待一下子,可能比你整理你那迷人的秀发还快。”

她的手不自觉的抬起来,指头拨弄着金色鬈发,黑色玳瑁眼镜后方的眼睛绽放神采。

“是麦兰案,对吧?”她屏气说道。

他慎重其事的点点头,伸出食指贴在紧闭的双唇上。

“我了解,”她低声说。“我不会说半个字的。”

她那部有六个按钮的话机上有一个光影熄了,她立刻注意到。

“他挂上电话了,”她说。“我去告诉他,你们来了。”

她起身轻快的向内走入赛门办公室那道门,裙襬在美丽的双腿边飘动着。她敲一下门,将门推开,进门后再将门带上。有如一场芭蕾舞。

“你说得对,”狄雷尼朝布恩低语。“是这个方向。”

过了一会儿,她回到他们面前。

“赛门先生现在可以接见你们了,两位,”她爽朗的说。

她带着他们走进去,再轻轻将门带上。办公桌后面那个人起身,面带微笑迎上前来,手往前伸。

“组长,”他说。“小队长。我是J·朱立安·赛门。”

他们握手致意,狄雷尼想起了林肯曾说过“前名缩写,使用中间名”的男人那一套说法。

赛门动作稳健而充满自信,他请他们坐在一张绿皮长沙发上。然后他拉过一张有同样皮套、带轮子的扶手椅,与他们面对面坐着。他递给他们一个银质香烟盒,他们婉谢后,他将那盒香烟再收回他的外套口袋内,自己也没有点烟。他将身体往后靠,若无其事的翘着腿。

“两位,”他说:“我能帮什么忙吗!”

他是个体面的人,打扮得很光鲜,彷佛全身都散发着光采。一头银发梳得如镜子般光洁,白色的胡髭修剪得很整齐,白里透红的肤色显示健康良好,牙齿太过洁白整齐不可能是真牙,眼眸如蔚蓝的苍穹,涂上透明指甲油的指甲闪亮耀眼;金表、金领带夹,金戒指上还镶着一颗四方形钻石,有如一颗小冰块。

衣着更是讲究!大翻领的灰色鲨鱼皮西装,水蓝色的衬衫,领带有如是由一块铬金属剪裁下来似的。黑色的鹿皮鞋上缀饰着浓密的流苏,亮得像上过油一般。

他的举止也和外表一样讲究,一丝不苟。嘹亮的声音如潺潺流水,笑声震耳欲聋,一举手一投足都和深海潜水员一样悠缓。他的眼神显得真挚热忱,灿烂的笑容显得诚恳笃实。他扬起一道白眉或随意将翘起的腿放下,都可看出他的优雅。总而言之,他整个人如玉树临风,不可思议的一件“产品”。

“很抱歉要再度为了麦兰案的几个问题来打扰你,律师,”组长说:“我们不甘心就此罢手。”

“当然不行,”律师声如洪钟的说。“我们都希望能破案,伸张公理正义。”

“你这间办公室真漂亮,”组长说着,环顾四周。长沙发后方有一道玻璃门,距离太远,从他们所坐的位置看不清楚。

“过奖了,狄雷尼组长,”赛门很得意。他满意的看着他的镶板墙壁、书柜、裱框的版画。“没有什么比橡木及皮革更能让客户印象深刻了——叫什么来着,衣食父母?”他开怀大笑,他们也客套的跟着笑。

“我想你们是来打听索尔·杰特曼的事,”律师说:“因为那是我与此案唯一的关连。我以前就曾说过了,他在维多·麦兰遇害当天上午大约十点钟来到我的办公室,就这一间。索尔和我都是大忙人,我们会面的时间已经延过太多次了。”

“他的所有法律事务都是由你处理吗,先生?”布恩小队长说。“包括画廊在内?”

“没错,”赛门点点头。“此外,我还帮他处理税务问题及财产规画,偶尔还对他的投资理财提供建议,不过我得承认他有时候根本听不进去!”嘴巴张开,瓷牙闪闪发光。“所以那个星期五上午我们终于能会面时,有很多事情要讨论。我再重复一次,他在上午十点左右抵达。我们讨论很多话题,快中午时我打电话叫三明治与饮料。这倒提醒我了:我这个主人真是怠慢你们了。我这里有一套设备完善的小吧台。两位要不要来点什么?”

“谢谢你,不用,”狄雷尼说。“心领了。然后你们用完餐再继续讨论?”

“其实,我们是边吃边谈,当然。这次会谈一直持续到约一点半索尔才离开,就我所知,他是回到杰特曼画廊。我能提供你们的就只有这些了,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