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第2/3页)

我不知道是因为他拒绝了我的其他所有要求,还是因为担心我真的会发疯,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当他十分钟后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玻璃杯。

“谢谢,”我说着,啜了一小口,“我能问你一点儿事情吗?”

“说吧。”

“是关于托马辛案的。他娶了一个女演员,是吗?叫德娜什么的?在过去我还被允许读报的时候,我似乎记得读过相关的新闻。”

“德娜·安德森。”

“这么说是她指控她丈夫打了她?”

“我不能谈论我的案子。”

“好吧,今天在座的各位似乎都很了解这个案子,要么是你不够谨慎说漏了嘴,要么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我讲得很有道理,“他不是捐出大部分财产用于慈善事业吗?”

“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打老婆。”

“亚当说她有外遇是什么意思?”

“亚当只是在用激将法。”

“这么说,他的说法没有事实依据?”

“完全没有,某家小报社编造了这个故事来污蔑她。”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安东尼·托马辛是他们的股东之一。现在,赶紧喝完吧——不带走玻璃杯我是不会离开的。”

等他一离开,我就把那卷纸巾从床垫底下拿出来,并打开它。我数了数药片:一共有二十粒。我不知道这些是否足够杀死杰克,特别是在我不得不把其中的一些用在自己身上的情况下。首先这是为了弄清它们的药效有多强,其次是为了看看它们被碾碎后能否溶于水。我走进卫生间,从卷筒上撕下两张卫生纸,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把四粒药片夹在两张卫生纸中间,希望这些足够把我放倒,又不会让我生病。我把卫生纸放到地板上,用脚尽量把药片碾碎。我没有杯子装碎颗粒,因此用洗发水的盖子作为容器,并加了一些水。它们溶解了一些,但不够充分。当我喝下它们的时候,我知道我必须得想办法把剩下的药片磨成更细的粉末。

大约十五分钟后,我开始感到昏昏欲睡,并且几乎是立刻坠入梦乡。我沉睡了十四个小时,当我醒来时,感到有点儿头晕眼花,以及异常地口干舌燥。因为杰克的体重几乎是我的两倍,我估摸着八粒药片差不多能达到与我同样的效果,但十六粒不足以完全置他于死地。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这意味着他失去意识后,我必须得想办法亲手结果他。然而,尽管我希望他死,当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时,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本事走进厨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把它刺入他的心脏里。

我决定不想那么远,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当杰克晚上送酒给我时,让他和我待更长的时间,并反复念叨我以前跟他说过的话:整天没有人可以说话,我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我希望最终他会感到足够放松,开始给自己也来上一杯威士忌,就像他在米莉生日那天一样,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我就没办法下药了。

当托马辛案没有他预期的那么顺利时,我的好运气来了。在持续一个礼拜的诉讼中,我一边坐在床上品尝他带来的威士忌,一边倾听他抱怨安东尼·托马辛带来为他人格担保的证人的数量之多。我跟他说,他看起来似乎也需要喝上一杯,于是他下楼去取了一杯来。从此以后,每天晚上他都会带两个玻璃杯上来,当他开始比以前逗留得更久时,我就明白他需要谈谈当天法庭上发生的事情。他从不与我深入探讨案情,但根据他的说法,托马辛显然提出了很有力的辩护,让一连串有影响力的人物证明他的良好品格。这个案子开始陷入持久战,而且因为杰克再也没有提起我们去泰国旅行的事,我推测他已经取消了行程,或者最起码是延期了。

在我们预定出发日的前晚,杰克如往常一样,带着两杯威士忌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快喝完,”他说着,递给我一杯,“今天你需要打包行李。”

“打包行李?”

“是的——明天我们会去泰国,记得吗?”

我惊恐地盯着他看。“但是如果案子还没有了结,我们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明天就会了结的。”他冷冰冰地说着,并摇晃着他杯中的威士忌。

“我不知道陪审团居然还没做出最后判决。”

“他们已经讨论了两天了。他们保证在明天中午之前得出结论。”

从近处看他,我才注意到他有多憔悴:“你会胜诉的,对吗?”

他一口气喝光了他杯里的大部分威士忌:“那个愚蠢的婊子对我撒谎了。”

“你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有外遇。”

“所以是那个人打的?”

“不,是她丈夫打的。”他硬邦邦地说道,因为他不敢说得太多,甚至对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