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3/7页)
“为什么?”
“我想应该是官方的胆怯吧。”
乔丹哼了一声。
“我说,还有什么新鲜事呢?”
“所以……这个……上星期的讨论意见是,也许应该派人去看一看。”
“派人?不顾警告?”
“这是总的看法。”
“那为什么来找我?我已经退出了,已经退出十二年了。”
“你还能与兰利说上话吗?”
“谁也不会再与兰利说话了。”
“所以就是要来找你,凯里。事实上,我需要一个人,能够去俄罗斯,不会引人注意。”
“去执行非法行动?”
“恐怕是的。”
“去与俄联邦安全局作对?”
戈尔巴乔夫在自己遭废黜前夕,把克格勃分解了,原来的第一总局改名为俄联邦国外情报局,但仍在原来位于亚谢涅沃的总部办公;负责国内安全的第二总局改名为俄联邦安全局。
“很可能更棘手。”
凯里·乔丹咀嚼着银鱼,他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不,他不会去的。再也不会了。”
“谁?谁不会去?”
“我刚才想到的一个人。也退出了,与我一样。但没有这么老。他很棒,冷静,聪明,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五年前被解雇了。”
“他还活着?”
“据我所知,是的。嘿,这葡萄酒味道不错啊。我一般喝不到这么好的酒。”
欧文加满了他的酒杯。
“他叫什么名字,那个不愿去俄罗斯的人?”
“蒙克,杰森·蒙克。俄语说得与当地人一样好。是我领导过的最优秀的间谍管理员。”
“嗯,即使他不愿意去,你也给我讲讲这个杰森·蒙克吧。”
于是,中情局主管行动的前副局长开始了叙述。
东德,东柏林
1990年9月
这是一个温暖的秋日晚上,咖啡馆露台上人头攒动。图尔金上校穿着德国布料、德国缝制的薄西装,显得很普通。看到人行道旁边一张小桌子的一对年轻恋人刚刚起身,他赶紧入座。
在服务员收拾起桌子上的杯子后,他点了一杯咖啡,翻开一份德国报纸看了起来。
因为他的专业工作就是反间谍,对监视很内行,被认为是一名反监视专家。因此,克格勃的盯梢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他们就在那边:一男一女坐在歌剧院广场对面的凳子上,他们年轻,无忧无虑,都戴着随身听的耳机。
他们都与停在街角的两辆轿车保持着通讯联系,汇报监视的情况并接收指令。抓捕小分队坐在那两辆汽车里,因为,最终的逮捕令已经下达了。
最后的两个情况使得图尔金露了馅。埃姆斯曾经说,“来山得”是在苏联境外被招募的,而且会讲西班牙语。光是外语这个情况就使调查组把核查档案的范围缩小到了拉丁美洲和西班牙。最近刚刚得到证实,另一个嫌疑人第一次去南美厄瓜多尔任职,是在五年前。但埃姆斯说过,“来山得”的招募发生在六年前。
第二个决定性的证据来源于一个聪明的主意,他们查阅了对中情局邮箱公寓发动袭击的那天晚上,从东柏林克格勃总部打出去的所有电话记录。那天晚上的袭击失败了,公寓的房客在袭击前一个小时逃跑了。
记录显示,有人曾用大厅里的公用电话拨打了那套公寓的号码。当晚,另一个嫌疑人在波茨坦。而率领袭击结果扑空的抓捕队长就是图尔金上校。
要不是一位高级情报官要从莫斯科赶过来,正式的逮捕行动会更早开展。他坚持要来逮捕现场,而且要亲自把这个嫌疑人押回苏联。突然,疑犯步行离开了总部的食堂,监视人员没有办法,只能尾随其后。
一个讲西班牙语的摩洛哥擦鞋匠,拖着脚步从咖啡馆旁边的人行道走过来,向坐在前排的顾客做手势询问是否愿意擦鞋。顾客们接连摇头。东柏林人不习惯看到擦鞋匠在咖啡馆里转悠,而其中的西柏林人则大都认为,这个富有的城市里到处都有第三世界国家的移民。
终于,流动擦鞋匠得到了一次点头,他赶紧把一个小凳子放到屁股底下,坐到客人面前,迅速挤出黑色鞋油,开始去擦亮那双系带的粗革厚底皮鞋。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想把他轰走。
“既然已经开始了,就让他擦完吧。”顾客用带有口音的德语说。服务员耸耸肩走开了。
“好久不见,科利亚,”擦鞋匠用西班牙语低声说,“你好吗?”
苏联人俯身向前,指向需要再上些鞋油的部位。
“不太好,我认为有些问题。”
“告诉我。”
“两个月前,我奉命袭击这里的一套公寓。那里被指控为中情局的一个邮箱。我设法打了个电话,那人及时逃离了。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人被捕了……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