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7页)

多年以来,追踪者都是一个人单干,在追踪六名国家通缉的头号敌人时也一样。贝图拉・马哈苏德,巴基斯坦塔利班,于2009年在南瓦济里斯坦[18]的一间农舍里,被无人机炸上了天。阿布・耶齐德,“基地”组织创始人、“9・11事件”的资助人,于2012年在巴基斯坦另外一起无人机空袭中死亡。

是他第一个确认了库威迪是本・拉登的私人信使。库威迪最后一次长途驱车穿越巴基斯坦时,无人侦察机一直跟着他。令人惊讶的是,他没有开往山区,而是走的另外的路。他因此发现了本・拉登在阿伯塔巴德的一处据点。

也门裔美国人安瓦尔・奥拉基被发现用英语在网络上布道,是因为他在北也门邀请自己的美国同伴萨米尔・汗——圣战分子刊物《激励》的编辑——加入他的组织。库索,一直被追踪到他在南也门的住所。无人机在他睡觉时发动了另外一次空袭,一枚地狱火导弹从他卧室的窗户飞了进去。

2014年的某个早晨,树木刚刚发芽,格雷・福克斯走过来,拿着一份信使从椭圆形办公室递来的“总统调查”。

“又是个网络吹鼓手,追踪者。不过很奇怪,没有名字,没有面貌。完全没有线索。他是你的了。想要什么尽管说吧,‘总统调查’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说完,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有一份档案,不过内容很少。2011年9月2日,大约两年前,奥拉基和他的同伴死在北也门的一条道路旁边。之后不久,这个人做了他的第一次网络直播布道。奥拉基生长在新墨西哥州,有很明显的美国口音,而这个传教士听起来更像是英国口音。

已经有两个语言实验室做过尝试,追踪这个声音的源头。其中一个位于马里兰州的米德堡,庞大的国家安全局总部。那里的侦听员可以截听世界上任何通过手机、电缆、传真、电子邮件或是无线电进行空间传输的对话的任何部分。不过他们也从事一千种语言和方言的翻译工作,还有密码破译。

另外一个隶属于陆军,在亚利桑那州的瓦丘卡堡。他们和他想得大体一致。最接近的想法是:巴基斯坦人,出生于一个有文化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传教士的语调和英国殖民地国家的有些类似,每个词发音都结束得很短促。不过有个问题。

奥拉基说话时以本来面目示人。传教士和他不同,一直盯着镜头,但从来没露出过自己的容貌。他戴着传统的阿拉伯头巾,但用头巾的尾部从脸上蒙过去,塞在另外一边,只有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档案里说,纺织物可能会使声音失真,这更可能使实验结论沦为猜想。代号为“编队”的计算机能分辨世界范围内的口音,但它也无法给这个声音归类。

追踪者向所有的站点和情报机构发出请求,希望得到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情报。该请求将发往和圣战者对抗的二十个海外情报机构。首先是英国的情报机构,他们尤其重要。他们曾经统治过巴基斯坦,至今还和那里有着很好的联系。他们在伊斯兰堡的秘密情报机构规模庞大,而且和相对更大些的中央情报局关系紧密。这些情报局都会收到他的信息。

他的第二步行动是征集所有传教士在圣战分子网站上的在线布道。两年来,传教士不断向网络空间上传布道视频,听完它们,肯定要很久。

传教士说的内容很简单,这可能是他为什么能成功地实现极端主义转换、让很多人投身到极端圣战主义事业中来的原因。他在镜头前说的是,作为一名优秀的穆斯林,必须真的深爱安拉和先知穆罕默德,让他们的名字受赞颂,让他们享有安宁。不过只有言语是不够的,真正的信徒会有化爱为行动的冲动。

这种行动只能是惩罚那些对安拉、他的子民和全世界的穆斯林群体制造战争的人。那些人里最主要的,就是大撒旦美国和小撒旦英国。对他们过去和现在的所作所为进行惩罚,是他们应得的,而且这让惩罚成为神圣的控诉。

传教士号召他布道的观众和听众要避免向别人吐露秘密,甚至是对那些声称思想相近的人。因为即使在清真寺里,也会有叛徒为了卡菲勒的黄金而告发那些真正的信徒。

所以,真正的信徒必须将自己的思想悄悄皈依真正的伊斯兰教,并且不向任何人透露。他得独自礼拜,并且只听从将给他指点明路的传教士。

他警告说,不要策划涉及奇怪化学品和很多同伴的复杂计划,因为会有人注意到你购买或是储存制作炸弹的材料,或者,其中一个同谋变节。关在异教徒监狱里的人,都是被那些他们觉得可以信任的人无意间听到、看到、查到或是被穆斯林兄弟出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