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库拜废车场(第3/11页)

“兰利,”巴伯说,“刚刚把五百万绿钞票押到了赌桌上。我猜想一瓶香槟它还是请得起的。”

“太好了。”巴克斯曼说。

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爱迪丝・哈登堡的形象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这是爱情的力量。在卡里姆的亲切鼓励下,她已经去了格林辛的一家美发厅。理发师把她的头发披下来,进行了修剪和定型,做成了齐下巴长,这样头发从双颊边垂下来,填补了她那窄脸庞的缺陷,并使她增添了一分成熟女性的魅力。

经她羞答答地同意之后,她的情人已经为她选购了一系列化妆用品,不是鲜艳夺目、花里胡哨的那一类,而只是一些基础的眼线笔、粉底霜、扑粉和口红。

在银行里,沃尔夫冈・格穆利希私下里大吃一惊,他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走进办公室,因为鞋跟的关系她的身材比原先高了一英寸。使他感到气馁的不是鞋跟或头发或化妆,尽管假如格穆利希夫人哪怕是稍微提一下这种念头他就会彻底否决。使他感到不安的是她的气质,是她进来递给他要签字的信件或听他口述时的那种自信。

当然,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楼下办公室里的一个傻姑娘说服了她去花钱消费。那就是所有这些事的关键——花钱。根据他的经验,花钱会导致毁灭,他害怕会有最糟糕的事情。

她天生的害羞还没有完全消失,而且在银行里她仍与以往一样不合群,即使举止自信多了,但话仍然很少。但与卡里姆在一起时,当他们独自相处时,她经常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惊奇。她似乎开始告别二十年来令她厌恶的呆板、压抑的生活,现在的她如同一位游客在经历一次缓慢的探秘旅程,怀着半是羞愧半是害怕、半是好奇半是激动的心情。他们的恋爱开始时完全是单向的,现在已是互相探索了。当她第一次触摸他的“下面那个地方”时,她还以为她会休克和羞死呢,但使她感到惊异的是她仍然活着。

二月三日晚上,他到了她的公寓,带来了一只礼品纸包装的、用丝带扎着的盒子。

“卡里姆,你不要这样嘛。你花钱太多了。”

他把她抱进怀里,用手理着她的头发。她已经学会了喜欢他这样做。

“瞧,小猫咪,我父亲很富裕。他提供给我丰厚的津贴。你难道要我把钱花在夜总会里吗?”

她也喜欢他对她开玩笑。当然,卡里姆决不会去那种可怕的场所。于是她接受了这些她曾经——也就是仅仅两个星期之前,决不会去触及的香水和化妆品。

“我能不能打开?”她问道。

“买了就是让你打开的。”

起初她并不明白它们是什么东西。盒子里面的东西像是一种丝绸、花边和各种色彩组成的泡沫。当她明白了时——因为她在杂志广告上见过,她的脸涨得通红。

“卡里姆,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能,你真的能,”他微笑着说,“来吧,小猫咪。到卧室里去试一下。关上门——我不会看的。”

她把里面的东西都一一放到床上,凝视着它们。她,爱迪丝・哈登堡,从来不曾拥有过这种物品,长筒袜和紧身褡,内裤和胸罩,吊袜带和睡衣,有黑色的、粉红的、紫红的、米色的和乳白色的。有的饰着透明的花边,有的是光边的,那丝绸般光滑的面料摸上去犹如摸到冰块一般。

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待了有足足一个小时,然后才穿着浴袍打开房门。卡里姆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迎了上去。他带着和善的微笑俯身打量着她,并开始解开那条系住浴袍的腰带。她又脸红了,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转脸看旁边。他让浴袍敞开了。

“噢,小猫咪,”他柔和地说,“你真可爱。”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她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当她的大腿触及他的牛仔裤里面那件硬邦邦的东西时,她再也不感到害怕了。

他们做爱之后,她起身去了卫生间。她回到卧室后,站在床边俯视着他。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她不爱的。她在床沿坐下来,用手指抚摩他下巴旁边那道淡淡的疤痕;他说过那是小时候,他在安曼郊外他父亲的果园,从玻璃暖房上掉下来留下的伤疤。

他睁开眼睛微笑,伸手去摸她的脸。她抓住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指,抚摩着戴在他的小手指上的那枚印章戒指,那是他母亲给他的,镶着淡粉红蛋白石。

“我们今晚干什么?”她问。

“我们到外面去,”他说,“去布里斯托尔的西尔克餐馆。”

“你太爱吃牛排了。”

他把手伸到她后面,抱住了她那穿着透明薄织物的小小的屁股。

“这才是我喜爱的牛排呢。”他微笑着说。

“别说了,你这个人真坏,卡里姆!”她说,“我要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