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盟军集结(第4/8页)

他敲门后等着。门打开了,他走了进去,门又关上了。一会儿,底楼的一盏电灯亮了,但隔着厚厚的帘子。在房门关上之前,其中一名以色列盯梢队员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尼龙束腰外衣的长相严肃的女人。

也许是艺术洗浴?抑或是异性陪浴,与两名高个子妓女一起洗桑拿,让她们操持桦木枝条?第二天上午核查后,特工们发现那个穿束腰外衣的女人是一位年长的手足病专科医生,在自己家里开着一家小小的诊所。沃尔夫冈・格穆利希是去治疗脚上的鸡眼的。

十二月一日,吉迪・巴齐莱接到科比・德洛尔局长从特拉维夫打来的狂怒的电话。这可不是一次没有期限的行动,他警告说。联合国已经确定了最后期限,伊拉克必须在一月十六日前撤出科威特。到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快点行动起来!

“吉迪,我们这样跟着这个家伙到死也不会有个结果。”两名组长对他们的队长说,“他生活中根本没有任何破绽,我们无法理解这个家伙。没有空子——我们没有他的空子可钻。”

巴齐莱举棋不定。他们可以绑架他老婆,迫使丈夫提供合作,或者……麻烦在于那家伙可能宁愿牺牲老婆也不愿去偷一张午餐券。更糟的是,他会报警。

他们可以绑架格穆利希,让他乖乖地听话。但这种办法麻烦在于他必须回银行去办理转账手续,把耶利哥的账户关闭。一旦进入银行,他会高喊救命。科比・德洛尔说了,不准失败,不留痕迹。

“让我们把目标转移到他的秘书。”巴齐莱说,“机要秘书通常知道老板的所有事情。”

于是两个特工小组把注意力转向同样难看乏味的爱迪丝・哈登堡小姐。

对她的了解更省时间,仅仅十天。他们跟踪她到了她家。那是在格林辛西北郊,即第十九区特劳滕瑙街旁一座破败的旧房子里的一套小公寓。

她独身居住。没有情人,没有男友,甚至也没有宠物。搜查她的个人证件后,发现她的银行存款不多。她母亲退休后住在萨尔茨堡。这套公寓原本是她母亲租赁的,租房卡上这样记载着,但七年前母亲回到家乡萨尔茨堡时女儿搬进来住了。

爱迪丝开一辆小型西亚特轿车,停放在公寓外边的街上,但她基本上是坐公共交通工具上班,毫无疑问这是因为市中心车泊位紧张。

她的工资单存根显示出她薪水微薄。“该死的剥削阶级。”当内维奥特搜查员见到她的存款额时,不由地为她鸣不平。她的出生证明显示她今年三十九岁。“看上去有五十岁。”他又这么评论说。

公寓里没有男人的照片,只有一张她母亲的照片,一张母女俩一起在某个湖畔度假时的合影,还有一张相片里显然是她已经过世的父亲,身着海关制服。

如果说在她的生活中有任何男人的话,那也许就是莫扎特。

“她是一位歌剧迷,仅此而已。”把公寓里的物品恢复原样之后,内维奥特组长返回来向巴齐莱汇报,“房间里收藏着大量的密纹唱片,她没有CD唱盘。这些唱片全是歌剧。她肯定为它们花了许多钱。她收集歌剧书籍、作曲家书籍、歌唱家书籍、指挥家书籍,维也纳歌剧院的冬季演出海报——尽管她还买不起歌剧票。”

“她的生活中没有男人吗?”巴齐莱沉思着问。

“她也许会爱上帕瓦洛蒂,如果你能把他搞定的话。除此之外,忘掉算了。”

但巴齐莱没有忘掉,他回忆起多年前在伦敦的一个案子。在英国国防部有一个女公务员,真正的老处女类型;然后苏联人创作出这个令人惊奇的年轻的南斯拉夫人……在她受审时,甚至连法官也表示出对她的同情。

那天晚上,巴齐莱给特拉维夫发去了一份长长的加密电报。

到十二月中旬,多国部队在科威特国境线南边的集结,已经汇成了一股由人员和钢铁组成的巨大的、不可抗拒的潮流。

从海岸向西绵延一百多英里的沙特沙漠上,驻守着由三十个国家派出的三十万男女军人。

在朱拜勒、达曼、巴林、多哈、阿布扎比和迪拜港口,一艘艘货船走马灯似的从海上驶入,卸下无穷无尽的大炮、坦克、燃料储备、仪器和卧具、弹药和备品。

从码头上卸下的装备沿着泰普林路,源源不断地向西边运送过去,运到后勤基地,为以后解放科威特和攻入伊拉克做好后勤供给保障。

驻扎在塔布克的一位狂风战斗机飞行员,在沿伊拉克国境线南下飞行回来后告诉中队的战友们说,他从一列车队的头顶飞过,一直飞到车队的尾巴。他以五百英里的时速整整飞行了六分钟,才飞到五十英里长的车队末尾,而每一辆卡车都是紧紧咬着前一辆行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