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侵占科威特(第3/10页)

作为一名工程兵,他不会被派往最前线,但他将随着他的舟桥部队、推土机、推扒机和挖掘机紧跟其后,如果科威特人试图阻挡,工程兵们将开出一条道路。空中侦察没有发现任何障碍。没有工事、没有反坦克壕、没有混凝土陷阱。但为防万一,工程兵部队将在奥斯曼・巴德里的指挥下,为共和国卫队的坦克兵和机械化步兵开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距他站立的地方几码远处有一座野战指挥帐篷。此刻里面挤满了高级军官。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一边俯身在作战地图上为进攻计划作最后的调整,一边等待着总统从巴格达发出最后的“开始”命令。

巴德里上校已经向他的上司——伊拉克陆军工程兵司令阿里・穆苏里上将汇报过了。二月份巴德里被举荐参加那项“特别任务”,为此他对将军感激涕零。现在他向首长作出了保证,他的部队已经整装待发。

当他站在那里与穆苏里上将交谈时,另一名将军走了过来。于是他被介绍给了装甲兵司令阿卜杜拉・卡迪里上将。在远处,他看见统帅精锐的共和国卫队的萨蒂・图马・阿巴斯上将走进了帐篷。巴德里上校是忠诚的党员、萨达姆・侯赛因的崇拜者,当他听到卡迪里上将朝着阿巴斯的背影轻声说了声“小爬虫”时,他感到非常迷惑不解。这怎么可能呢?图马・阿巴斯不是萨达姆・侯赛因的一名亲信吗?不正是他赢得了关键的法奥战役、并最终打败了伊朗人而受到了嘉奖吗?巴德里上校听到过传闻,说法奥战役实际上是由现在已经消失了的马哈尔・拉希德上将打胜的,不过他把这种说法自动排除出脑海了。

现在,黑暗中他周围全是共和国卫队塔瓦库尔那师和麦地那师的官兵。他的思绪回到二月份那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当时穆苏里上将命令他丢下库拜项目的扫尾工程,立即到巴格达报道。他猜测他将接受新的任务。

“总统要见你,”穆苏里直截了当地说,“他会派人来找你。马上搬到这里的军官营区,日夜待命。”

巴德里上校抿紧了嘴唇。他做错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他没有不忠的言行,那是不可能的。是不是他遭到了诽谤?不,总统是不会派人来找那样的人的。犯错误的人将被秘密警察局局长卡蒂布准将手下的行刑队抓去教训一顿。看到他一脸迷惘的样子,穆苏里上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牙齿在浓黑的小胡子下显得格外白亮。许多高级军官都蓄着小胡子,以模仿萨达姆・侯赛因。

“别担心。他要交给你一项任务,一项特别任务。”

果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巴德里就被召唤到了军官营房的前厅里,一辆长长的黑色公务车已经在等候他了,车内坐着总统卫队的两名卫兵。他被迅速带往总统府,接受他一生中最惊险也最重要的会见。

当时,总统府坐落在金迪街与七月十四日街的转角上,靠近同名的那座大桥。两者都是为了纪念一九六八年七月份那两次政变中的第一次。那两次政变使复兴党上台执政,同时结束了军人统治。巴德里被引到了一间接待室,在那里等了两个小时。他被彻底搜了两次身,然后才被领去参见总统。

他身边的卫兵一停下脚步,他也停下,把两个脚跟一碰,“啪”的一声敬了一个军礼。过了三秒钟他才放下手,摘去他的贝雷帽,把它夹在左臂之下,然后他保持着立正的姿势。

“那么你就是马斯基洛夫卡的天才学员喽?”

他已经被告知不要去看总统的脸,但在被提问时,他还是忍不住看了。萨达姆・侯赛因此刻心情颇佳。他面前的年轻人流露着热爱和羡慕的眼光。好,没什么可怕的。总统斟酌着词句,把他的要求告诉了这位工程师。巴德里的胸中涌上了一股自豪和感激的暖流。

在此后的五个月里,他按进度要求努力工作,最后提前完成了任务。他有总统答应给他的全部设施。每一件设备、每一个人都归他调配使用。如果他需要更多水泥或钢材,他只要打卡米尔的私人电话号码,总统的女婿就会立即从工业部把物资调拨过来。如果他需要更多的劳动力,成百上千的劳工就会到达,都是订有契约的朝鲜人和越南人。那年夏天,这些劳工白天劈山、挖土,晚上就睡在山谷下面残破的临时房子里。后来他们被带走了,他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除了苦力,没人从那条道路进来过。这条最终要被抹去的唯一的土路,专供卡车运来钢材、货物以及混凝土搅拌机。除了卡车司机,其他每一个人都是搭乘苏制米尔直升机进来的,而且在他们抵达后才被允许摘去眼罩,在离开时又得戴上。不光是伊拉克平民如此,最高级别官员们也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