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桂枝疏双月忆霓裳,杏子红单衫梦西洲(第6/10页)

游了大约十米,管道转为垂直向上,两人自幼湖畔长大,水性极好,此时已追上了桑卫兰,三人向上游去,游了足有十多米深,隐约见前方有微微的光,想是夜色月光,二刘正觉得有些气闷,有些支撑不住,只见上面桑卫兰一跃而上,不见了踪迹,二人知是有了出口,忙跟着跃上。

原来那管道之上,是个二米见方的天井,天井与深湖相联,井底的积水淤泥,足有半米之深,桑卫兰正站在一旁,不住地大口喘息,刘则举抺了一把脸,一面调节气息,一面不住地四下张望,只见这天井亦是由水泥汀抺制而成,只是光线幽暗,“这是什么鬼地方?”

桑卫兰只顾喘息,并不答话。

刘则轩弯下腰,在水底摸了一把,细细一看,不过是污泥枯叶,“我知道了!你看这井下的淤泥,一定是待清园里用来排水的,直通到外面湖里!”

“这么说,我们已经到待清园里了?”刘则举一怔之下,喜不自胜,“竟然被我们摸了进来,运气运气!”

“这可不是运气!”桑卫兰摇了摇头,“那湖足有数里之广,这排水的管道恐怕不超过十个,连图纸上也未标明,如同大海里捞针,我们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今天的事,怕是有高人指点!你们忘了这个了?”他伸出手来,手中竟是一团莹莹的绿光!

刘则举忙伸手抢了过来,刘则轩也忙凑过看,竟像是一面普通的铜镜,镜面上不知涂了什么,幽幽地泛绿光,刘则举抬起头来,“二哥,你的脑袋都绿了!”

桑卫兰忍不住一笑,刘则轩微微叹了一声,“老三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子!”

刘则举自知言辞莽撞,不觉伸手挠了挠头,“二哥,这到底是个东西?”

“是什么我也不知,”刘则轩将那东西翻覆查看,“不过放在那个排水管外,一定是有意指示,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吗?他怎么知道管道的位置?又怎知我们会来?”

他的目光望向桑卫兰,桑卫兰沉吟片刻,“还记得那吹箫的人吗?倒像是有意助我们!”

刘则轩点了点头,桑卫兰说得没错,几次涉险,都是那人吹起箫声,引开火力,三人方得脱险。

“这人对待清园似乎很熟,”刘则轩皱了皱眉,“他又为何来助我们呢?”

“难道是杜云铮?”刘则举问。

“杜云铮虽强,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本事,”刘则轩摇了摇头,“怕只怕,是夏家设下的圈套!”

“若是夏家,何如刚才在湖面上将我们一举擒获?偏偏要损兵折将,兜这样大一个圈子?”桑卫兰冷笑着说。

刘则轩默默地点了点头,桑卫兰说得有理,适才夏家在湖面,已经死伤了几人,其中还有一个队长,没有必要演这样的苦肉计。

“桑老板,依你之见呢?”

“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毫无意义,想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也只有硬着头皮,追查下去!”

刘则轩点了点头,“你说得是,反正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无回头的道理……”

“查当然要查下去,”刘则举忙抢过话,“桑老板,你们常说我做事莽撞。

可适才一见那绿光就跳了下去,就不怕被‘大鬼’吃了吗?”

桑卫兰微微一笑,刘则轩忙道:“老三,你不记得刚才桑老板打了条鱼吗?那电枪击到水中时,不是泛起了点点的绿光吗?”

“你是说,”刘则举恍悟,“那电枪击到水中,和那圆镜发出的绿光是一样的,所以‘大鬼’不敢靠近?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不是我想到的,”桑卫兰微微一笑,继而轻叹一声,“还记得那个吹箫人吗?他吹得是《长生殿》里‘**’一折,夏老板也会唱这一支,说的是杨贵妃梦中游月宫,他是让我们注意月亮,而且是水中的月亮,我看到水中那轮绿色月亮,就知那是他所做标记了。

他既然能把那面绿镜放到水下准确的位置,就一定有驱赶‘大鬼’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刘则举点头,“看来他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果真是个‘高人’!”

“也不见得!”桑卫兰冷笑了一下,“他一定有要求我们的地方,否则何必要指点我们,而不亲自去做?”

“好了!好了!”刘则举不耐烦地催促,“要走快走!站在这鬼地方做什么?冷死了!冷死了!”

他从刘则轩手中抢过那面“绿镜”,向四下照去,那绿光虽微弱,在这漆黑的深井中,倒也起了些作用,隐约可见四周景物,桑卫兰忍不住笑道:“瞧瞧,那高人想得多周到!连手电都给我们准好了。”他忍不住向腰间摸去,他的手电装在外套里,已经在适才的打斗中脱掉了。

现在只剩了一支枪,一部相机,和一把插在靴腰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