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杜云铮重宝托奇案,柳忆眉抛女隐旧情(第4/8页)

“这我自有办法应对,”杜云铮站起身来,“桑老板,时候不早了,早做准备才是。

再拖延下去,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了!”

看来他是认真的!桑卫兰一时间感激不已,“杜老板如此厚德,桑某真是不知何以为报?”

“桑老板这话就见外了!”杜云铮豪气地摆了摆手,“兄弟之间,哪说得上这个?”

“虽如此说,”桑卫兰拱手为礼,“杜老板的这番情义,桑某永生不忘!”

“客气客气!不过,”杜云铮不失时机地提点,“杜某此番毕竟是担着干系的。

只盼桑老板早日破案,洗脱不白之冤。

杜某也跟着摆脱这个做事不力的罪名!”

“应该的,应该的!”桑卫兰恍然,“此事关系着你我兄弟的前途命运,愚兄自当竭尽全力!”

“好!”杜云铮抚掌大笑,“有桑老板这句话,你我兄弟联手,不愁东方惨案不破!”

杜云铮终于提到了“联手”,他想要的是什么,桑卫兰自然心领神会,“桑某不过是一介商贾,既不是探长,又非侦探,就算破得了案子,传出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是徒增冤仇尔。

这破案神探的浮名,还要多蒙杜老板来承担!”

他说得清楚,只图利,不图名。

想来也是,他不过一介商人,要神探的美名做什么?而杜云铮倒是堂堂巡捕长,到时候以他的名义破了案,在法租界威名大震,升迁受赏,要什么没有?只怕早晚要盖过他的师父白老虎,杜云铮想到此处,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

不过他也不忘安抚桑卫兰,“桑老板言之有理!这等浮名,想来要之无用。

不过好在东方楚说过,谁能破案,便能分东方家庭一半的财产……”

“他的话,”桑卫兰微微一笑,“作得了准吗?”

“桑老板放心。

若希儿已经正式签了协议,她可是正牌的继承人。”

“果有此事,”桑卫兰笑道,“杜老板两次救桑某于水火,如此恩义,克不敢忘。

至于钱财之事,杜老板做主便是了!”

“桑老板言重了,云铮不敢有非份之想,”杜云铮恭谦地笑,“我一个后辈,何德何能,敢与桑老板议价?我出身寒微,多亏了师父的栽培,才有今天,只想给师父争口气,破这个大案,说出去也是师父的提携之功。

至于钱财,都凭桑老板做主!桑老板一分不给,云铮也无话可说。

若说桑老板见云铮奔劳有功,分些微利,杜某也只有感激的心思,再无他想!”

这个杜云铮,话倒讲得漂亮!

“这怎么行?”桑卫兰笑道, “你我兄弟二人此刻共患难,到时少不了要同富贵!”

二人各怀心事,彼此推脱歉让,正说得入港。

突然客厅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杜云铮尤未防备,条件反射似地一哆嗦。

桑卫兰也是一阵心惊:这时候少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此时电话竟打到了这里,怕是走不成了!

两人正惊疑不定,倒是刘则轩走上前,接起了电话,听了半晌,“找郑涵的!”公寓与“桑庐”电话线相通,可以转接到这里。

“是谁?”杜云铮慌忙问道,只怕是杜威的人追踪至此,搅了他的好梦。

“郑涵,”桑卫兰点了点头,“刘爷,让他听电话!”

郑涵正对着一摞报纸,苦苦思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郑涵?郑涵?”

郑涵一跃而起,“什么事?”

“郑涵,有您的电话!”是刘则轩。

竟然有自己的电话?郑涵吃惊之余,隐约还带点期待。

自己“逃难”到上海,一直隐名埋姓,深居简出,竟然有人知道自己住在“桑庐”?对了!一定是沈筠飞!

郑涵飞快地跑下楼去,接起电话,“喂?”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沈筠飞爽朗的笑声,“这么长时间也不给个信儿,你小子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沈筠飞,在这寒冷的季节,给郑涵带来一丝丝暖流。

郑涵带点歉疚,“对不起啊,哥们,让你费心啦!”

沈筠飞是责备的语气,“说什么呢?太不把我当哥们啦!什么时候事情完了,就赶紧回来,我想死你小子啦!”

沈筠飞的声音很大,听得出心情很好。

“筠飞,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消息倒是有,不过也不知是好是坏……”

“快说快说!”郑涵焦急地催促。

“说说说!瞧你急的!第一,你知道李枯禅是谁吗?”沈筠飞压低声音。

“李枯禅?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枯禅的真正名字是柳忆眉!”

“啊!”郑涵吃惊地大叫,“四君子!”

他的声音之大,正在上楼的刘则轩都停住了脚步。

“你小子行啊?”沈筠飞吃惊地说,“这你都知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沈筠飞是东北人,家中是贩木发家,不通文墨,读得又是理学院,没听过“四君子”的威名,也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