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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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每隔三天会出一次门。虽然对不起丈夫,但这也是为了规划未来的生活。丈夫赋闲在家,两个人可不能坐吃山空。丈夫也很忧心,但由于我上次提过的那个原因,他不会说出口。我觉得他好可怜。

佐伯律师给我带来了值得一听的消息。首先是热海有一家旅馆要出售,他问我要不要买。那儿的老板正在沿海大街上修建宾馆,因为资金不够,所以想把以前的和式旅馆卖掉,出价非常低。不过这个事一旦泄露给热海的同行,脸面和信用都会受损,所以只有极少一部分内部人士才知道。佐伯先生认为,我这个情况买宾馆难,但日式旅馆倒是很合适。

打听了一下价格,是二亿二千万日元。我表示出不起这个价,佐伯先生便建议说:那我出一半,其实我是想自己买,但没有那么多钱。可是就这么轻易让给别人也可惜。和当院长的老哥商量了一下,老哥说他可以出一部分,这样加上他的钱我出一半,你也出一半,作为共同投资,你看怎么样?卖家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必定会在要价上再打个折扣,佐伯先生问我能不能出一亿。别说一亿了,我手头上连一千万也没有。这个事就像做梦一样,从一开始我就没上心。佐伯先生一个劲儿地劝我:这个买卖非常适合你,你可以把那里改造成餐厅旅馆,再添加一些过去没有的特色,就足以吸引那些总是住着乏味宾馆的客人了。哥哥会介绍同行的医生和有钱的患者过来,而我以前的客户里也有不少社长级别的人,我会把他们带来。光是这些客人你就忙不过来了,绝对划算。

听着这些话,我也渐渐心动了。这或许比在涩谷的这块地上开素菜料理店好。开素菜料理店得在丈夫去世之后,离现在还远。又要把现在的住宅推倒,平整了地基后再建新房子,可谓工程浩大。而且还得像普通素菜料理店那样建造庭院,备齐各种器具,需要花很多钱。如果直接把热海的旅馆买下来,只需整修一下房间,购买新的家具即可。另一点是关于客人。我也不知道几年后才能把素菜料理店开出来,但就算开了,我也担心会不会有客人来。因为刚接了盐月先生的电话,我心里越发不安。相比之下,热海的旅馆嘛,佐伯先生是共同出资者,所以他会拼命带客人过来,那位院长也是。越是有钱的患者,越是经不起医生的劝,觉得对方是名医的时候,往往会倾向于投其所好。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医生和律师是非常相似的。律师在过去的案件中,为富人阶层的利益提供了各种服务。正如医生有信奉者一样,律师也有崇拜者。在律师的劝诱下,这些人会成为顾客。社长级别的人一到,自然就会成群结队地把公司或交际圈里的人带来。其中不乏挥霍公款者。光靠这个就能形成固定的客源。佐伯兄弟又是出资人,投入的热情自是非比寻常。素菜料理店的未来还是个未知数,总让人不安,而这个旅馆则具有安定性。我犹豫再三,最终决定听从佐伯先生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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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周前开始,我和佐伯先生总共去了三四次热海,查看那家旅馆——红旅庄,也见了老板。无论是地段、房间大小还是院子的宽敞度,都让我满意。看过现场和实物后,我信心大增。我是打心眼里觉得有戏,并不是受了佐伯先生的蛊惑。由此我产生了欲望,无论如何也想得到这家旅馆,真是不可思议的变化。

老板说,除了我另有五六个买家。看起来他倒也不是为了抬价。见到这么好的房子,和我抱有相同感想的人肯定很多。公开出售的话,想买的人会更多吧。老板看着我说,如果是夫人您的话,生意一定能兴隆。这是在恭维我,还是说真心话,我心里清楚。他的意思是,做这种生意的女掌柜必须具备某种内在的魅力。

被称赞了当然高兴,但问题是钱。如佐伯先生所料,对方提出以二亿日元的价格成交。看他急着用钱的样子,可能还会再便宜个一千万。我不由得想,啊啊,如果现在的住宅所有权归我,我就可以拿它抵押换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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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先生建议我把现在的家抵押给银行,换取需要出资的一亿日元。能这么做的话我也就没烦恼了,可现在所有权在丈夫手里,而丈夫怎么也不可能赞成。事实上,最近我试着提过两三次,但丈夫根本不接受。他固执地说,反正我死了这个家就是你的了,你可以随便处置,但是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我不希望这样。丈夫似乎对这个家十分依恋。

而且,丈夫还说买热海的旅馆有风险。他断言,如果那一带真的繁华,房主不可能售卖,房主放弃是因为经营难以为继,接手那种旅馆绝无成功之理。不管我怎么解释对方的隐情,也无法与丈夫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