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3页)

丹斯问:“那小姑娘说了些什么?”

“小姑娘?”

“就是那个人称‘睡偶’的女孩。特雷莎·克罗伊顿。”

“能指望她说什么呢?凶杀案发生时,她正在睡觉。这是确定无疑的。”

“是吗?”凯洛格问,“谁确认的?”

“我想,是当时的调查员吧。”内格尔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显然,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现在有,我来想想,17岁了。”丹斯算了一下,“我想跟她谈谈。她可能知道一些有用的情况。她和她的姨父母住在一起,对吧?”

“是的,他们收养了她。”

“能给我他们的电话号码吗?”

内格尔迟疑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桌面;眼神有些黯淡。

“有问题吗?”

“嗯,我答应过她姨妈,不对任何人说起小姑娘的事。她姨妈特别护着这个侄女儿。即使是我,都还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一开始,这个女人坚决反对我找小姑娘谈。但我认为她最终会同意的。不过,如果我把她的号码给你,她估计不会再搭理你,而且我想今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她的任何消息了。”

“只要告诉我们她住在哪里就行了。我们可以从电话查号台找到名字。我不会提到你的。”

他摇摇头。“他们隐姓埋名,搬离了这个地区。他们怕‘佩尔家族’的人会找他们麻烦。”

“你把那些女人的名字告诉了凯瑟琳。”凯洛格指出了这一点。

“电话本和公共登记部门都有她们的信息。你自己也能找到。特雷莎和她姨妈一家则脱离了公众生活。”

“可你却找到她们了。”丹斯说。

“通过一些秘密渠道。既然佩尔在逃,所以我肯定这些人更加不想为人所知了。但我知道这事很重要……我来告诉你我将做些什么。我会亲自去见她的姨妈。告诉她,你想和特雷莎谈谈佩尔的事。我不打算说服她们。如果她们拒绝的话,那就到此为止。”

凯洛格点点头:“这正是我们想要的。谢谢。”

丹斯看看那份传记说:“我对他的事知道得越多就越不了解他。”

作家笑了一声,脸上又重现了神采。“哦,你想知道丹尼尔·佩尔的来龙去脉吗?”他将手伸进公文包,找出一叠纸,翻到一处黄色的标签。“这份内容摘自他在监狱的一次心理治疗访谈。唯一的一次,他表现得很坦率。”内格尔读了起来:“佩尔:你想分析我,是吧?你想知道我的行为动机吗?你肯定知道这其中的答案,医生。对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一样的:当然是家庭因素。爸爸用鞭子打我,冷落我,妈妈不养我,还有‘乔大叔’,他也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无论是先天本性还是后天养成,你可以将一切都怪罪于家人。但你要知道的下一个道理是,如果你过多地考虑他们,那么你的每一位亲戚和先人都将和你同处一室,而你则会变得瘫软无力。不,不,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让他们都消失,并且记住你就是你,这是亘古不变的。”

“访问者:那么你是谁,丹尼尔?”

“佩尔(笑声):噢,我吗?我是那个能操纵你灵魂的人,能让你做出一些你认为自己永远都没法做到的事。我就是‘吹笛者’,能引领你到那些你不敢去的地方。让我告诉你吧,医生,你会感到非常惊讶,竟然会有这么多木偶般的人想见到自己的操纵者和‘花衣魔笛手’。你一定会感到震惊的。”

“我得回家了。”内格尔走后,丹斯说。她母亲和孩子一定会焦急地等她参加她父亲的晚会。

凯洛格将前额垂下的一缕头发撩了上去,但头发再次垂了下来,他又撩了一下。丹斯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察觉到某种她先前没有发现的东西:他的衬衫领口处冒出一截绷带。

“你受伤了?”

他耸耸肩。“胳膊受伤了。那天在芝加哥的抓捕行动中弄伤的。”

他的身体语言告诉她,他不想多谈,所以她也不再追问。但接着他说:“罪犯却没能给救活。”他的语气很肯定,眼神也很坚决。她也是带着同样的语气和眼神告诉别人她是寡妇的。

“对不起。你能挺住吗?”

“还行,”然后他又说,“好吧,不太舒服。但我能挺住。有时你也只能如此了。”

出于某种冲动,丹斯问:“嗨,今晚有安排吗?”

“向特派员汇报情况,然后回酒店洗个澡,喝杯威士忌,再吃个汉堡,然后睡觉。嗯,好吧,也许要两杯威士忌。”

“我有个问题。”

他扬起眉毛。

“你喜欢生日蛋糕吗?”

他只迟疑了片刻就说:“这是我最爱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