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3页)

迈克·胡鲁贝克什么也记不得了。女孩说她害感冒,刚躺到床上,一睁眼就看见迈克掰开她的腿,不顾她的反抗和挣扎对她施行强暴。叫来了警察,通知了家长。迈克当晚在监狱过夜,两个看守提心吊胆地盯着他。迈克瞪着他们,叫他们到他房间去取来历史书,不然就“宰了你们”。他们从没遇见过这样的犯人。

证据是互相矛盾的。女孩的阴部的确发现了三种不同的避孕套润滑剂,但迈克被警察抓获时并没戴避孕套,屋里也找不到任何避孕套。迈克的辩护律师说,女孩自己掏出了迈克的阳物,反诬他强奸,以掩盖她在半醉之后与好几个男生乱搞的事实。

然而另一方面,有好几个证人,包括女孩本人,声称愿为迈克的罪行作证。另外,迈克曾经威胁过,或者恶狠狠地盯过许多同学,尤其是女同学。

但最不利的证据是迈克·胡鲁贝克本人:一个高大、可怕的男子,比这女孩的个子大一倍——而且被抓获的时候裤子还没穿上——控方律师得意地指出这一点。事件过后迈克·胡鲁贝克变得语无伦次,嘴里嘀嘀咕咕地骂粗话。这就使迈克更没有胜诉的希望了。律师知道迈克这样出庭准会惹乱子,便承认他犯了性攻击罪,然后将他保释出来,条件是先退学,再住进他家附近的州立病院,接受为性暴力者设立的心理治疗。

六个月后他出了院,回到父母家中。

回家以后他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有一天,迈克对母亲说,他要回学校去念书,“只读历史,不读别的。”

母亲吃惊地笑道:“回学校?你说笑话吧?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知道你对那个女孩干了什么吗?”

迈克不知道他对那女孩干过什么。他真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个女孩撒了谎,因为这个缘故,他上不成心爱的历史课了。“她是混蛋!她撒谎!我要回去读书,要当一个牧师。将来我要写一本关于牧师的历史书。他们经常操小男孩……”

“滚回你的房间去!”母亲含泪怒喝道。这个二十岁的男子,比母亲的个子大一倍,竟像挨了打的小狗一样乖乖地回自己的房间。

他常会央求母亲:“求求你,让我回去上学吧!”他保证好好学习,当个牧师,让她高兴。母亲走了。母亲再也不把他叫做我的小士兵了。

痛苦的回忆使胡鲁贝克激动不已。在十一月里这个潮湿的夜晚,骑着自行车,以每小时二十英里的速度执着地沿着二三六号公路前进。胡鲁贝克沉浸在回忆中,因而没听见那黑色警车悄悄跟了上来。警车离自行车后轮只有十英尺时他才觉察。车灯亮了,警报器也响了。

“啊,上帝,啊,上帝,啊,上帝!”胡鲁贝克惊呼,突发的恐惧感在他全身震荡。扩音器里传来刺耳的喊声:“你!停下自行车,下来!”聚光灯照在胡鲁贝克脑后。警察!他想。密探!联邦调查局!胡鲁贝克停下来,用脚支住车。警察们从巡逻车里走过来。

“下车,年轻人。”

胡鲁贝克艰难地迈腿下车。警察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一个警察悄声说:“嗬,他高得像座山。”

“喂,请出示你的证件。”

狗娘养的密探,胡鲁贝克想。他有礼貌地问:“你们是联邦政府的特务吗?”

“特务?”一个警察笑了一声。“不是。我们只是警察。从甘德森来。”

“请过来,先生,你有身份证吗?”

胡鲁贝克坐下来,背对警察们,低着头。

两个警察互望了一眼,不知该怎样对付这种局面。更糟的是,胡鲁贝克竟哭喊起来:“我真——倒楣呀,什么都被他拿走了。他用石头砸我的脑袋。看我的手!”他伸出擦伤的手掌。“谁能救救我呀?”

一名警察朝前走了几步,停在安全的距离之外。“你是说,有人打你了?你受伤了吗?让我们看看你的身份证,好吗?”

“他是那个人吗?”警察问自己的同伴。

“先生,让我们看看证件。驾驶执照,什么证件都行。”

“他抢走了我的钱包,把什么都抢走了。”

“你被抢劫了?”

欧文·艾奇森把他的卡车停在二三六号公路旁边,他找到一个已经关门的加油站,从那里挂电话到马斯丹旅店。旅店管理员说,艾奇森太太和她妹妹去过电话,说她们要再耽搁一阵才去。现在还没到旅店。

“耽搁?她们说原因了吗?”

“没有,先生。您要留什么话吗?”

欧文拿不定主意。他想给她们留下一句暗语,说客人正在朝西走,但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但是,这样说很可能会引起旅店管理员的疑心,他还可能会传错了话。

于是欧文说:“不留了,我直接给家里挂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