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3/3页)

这么说来,今晚真是业余高手之夜,她心想。帕克、市长、塞斯曼。

“哈迪呢?”

凯奇告诉她,哈迪单枪匹马进攻掘墓者困守的大巴:“他靠得很近,占据了很不错的射击位置,打死掘墓者的可能就是他。不过实际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他没有受伤吧?”卢卡斯问。

凯奇说:“告诉你啊,当时他好像一心想送命,不过到了最后关头,他反而后退去找隐蔽。大概是决定多活几年吧。”

就和我一样,被“掉包”,卢卡斯心想。

“埃文斯在你那边吗?”凯奇问。

卢卡斯四下看看,发现博士居然不在。她还以为博士会来大厅跟她会合。“我不确定他人在哪里,”她回答,“一定还待在楼上,在文件室吧,或者是在危机中心。”

“把他找出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向他道谢,叫他寄一张大大的账单过来。”

“我会的。我也会打电话通知托比的。”

“帕克和我想跟实物证据小组监视现场,大概四十五分钟后回局里。”

她挂断电话后,副局长说:“我准备去一趟国家广场。那边由谁负责?”

她差点说帕克·金凯德,却适时停口:“专员凯奇。他在越战纪念墙附近和实物证据小组一起在现场做鉴定。”

“待会儿要开个记者会。我会去向局长报告,他可能也想发表声明……卢卡斯,你今晚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晚会?”

“假日而已,长官,错过了一个,明年肯定还会再来的。”她大笑,“也许我们应该把这句话印在T恤上。”

他微笑以对,忽然神情一凛,问道:“我们那个告密证人情况怎样?有没有人继续恐吓他?”

“摩斯吗?好一阵子没去看他了,”她说,“不过我一定得去看看他。”

“你认为他会出什么情况吗?”副局长皱眉。

“那倒不会,只是他欠我一瓶啤酒。”

在无人的文件室,约翰·埃文斯博士合上手机的翻盖,关掉电视。

看来他们击毙了掘墓者。

新闻报道的信息十分有限,但根据这些消息,埃文斯判断现场死伤人数极少,不如地铁扫射案也不如游艇枪击案。尽管如此,从电视画面来看,宪法大道宛如战场,硝烟弥漫,停了近百辆救护车,有人躲藏在车子、树木、树丛后面。

埃文斯穿上厚重的毛皮外套,走向文件室的角落,将沉甸甸的热水瓶收进背包,搭在一边肩膀上,然后推开门,步入阴暗的走廊。

掘墓者……多耐人寻味的家伙。全世界只有少数人像埃文斯对探员们分析的那样,属于“防分析型”的罪犯。

来到电梯前,他停下脚步,研究着大楼一览图,想确定自己的方位。他端详着地图,FBI总部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他的手指在下楼的按钮上空盘旋,在他按下之前,有人高呼:“嘿。”他转身,看见有人从另一部电梯走过来。

“嘿,你好,博士,”那人再次高呼,“你听说了吗?”

是那个年轻的警探,伦纳德·哈迪,刚才熨得一丝不苟的大衣已经沾上污渍与黑灰,脸颊上多了一道划伤的伤痕。

埃文斯按了“向下”的按钮,连按两下,很不耐烦。“刚看到新闻。”他告诉哈迪,一边耸了耸挂着背包的肩膀,让背包掉在臂弯里,博士闷哼一声,拉下拉链。

哈迪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那个染着污渍的背包,说:“对了,刚才我一时讲得太快,自愿去追捕那个歹徒,结果上场后变得有点疯疯癫癫,好像得了什么战场歇斯底里症。”

“是吗?”埃文斯说。他伸进背包,取出热水瓶。

哈迪接着自顾自地说着:“他差点儿就把我干掉了,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跟他大概只有三十英尺。看见他的眼睛,看见他的枪口。哦……能死里逃生,我突然间兴奋得要命。”

“说的也是。”埃文斯说。这该死的电梯到哪儿去了?

哈迪看了一下银色的金属瓶。“对了,你知道卢卡斯探员在哪里吗?”警探问,一面抬头望向阴暗的走廊。

“应该在楼下,”埃文斯边说边扭开热水瓶盖,“她去向什么人作报告,第九街的大厅。你不是刚从那里来吗?”

“我是从停车场进来的。” 棒槌学堂·出 品

博士取下热水瓶盖:“你知道吗?警探,你刚才跟大家提到掘墓者和平均派的时候,口气好像不信任我。”他转向哈迪。

埃文斯向下看,却看见一把装有消音器的黑色手枪。哈迪正举枪对准他的脸。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哈迪说。

热水瓶从埃文斯手中滑落,咖啡洒在地板上。他看见枪口发出黄色的闪光。这是他眼前最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