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11/第三章(第2/3页)

这时他走进餐厅,在桌子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亮了起来,闪现着字符“C:”,等着他输入指令。这个符号一出现,“飞特”随之复活。

你想扮演谁?

此刻,他不再是乔恩·帕特里克·霍洛维,不再是威尔·兰道夫,不再是沃伦·格雷格或詹姆斯·L.西摩,也不是他创造出的任何角色。他现在是飞特——不再是那个五英尺十英寸高的瘦削金发男子,不再是那个漫无目的地在三维空间飘荡的角色,不再是那个游走于房子、办公大楼、商店、飞机、高速公路、褐色铁丝网内的草坪、人多得像飞虫一样的带状购物中心的人……

这才是他的现实世界,屏幕里的世界。

键入几个指令后,随着一股兴奋从腹股沟升起,他听见了调制解调器起伏的信号声,它正在通过电波和他握手问好。多数真正的骇客上网时,绝不会使用这种速度特别慢的调制解调器或电话线路,而是使用直接连线。但飞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为了保持灵活性,为了将自己的轨迹隐藏在全世界数百万英里长的电话线路中。

联网以后,他查看了电子邮件。如果有来自肖恩的邮件,他一定会先看,其他邮件可以稍后再处理,可惜没有。他退出邮件阅读软件,接着键入另一个指令。屏幕上跳出一个菜单。

去年他与肖恩联手编写“陷阱门”软件时,他就想,尽管别人用不到,也得将菜单制作得简单适用——不为别的,出色的程序设计师都会这样做。

陷阱门

主菜单

1.想继续上次的活动吗?

2.想创立/打开/编辑背景文件吗?

3.想寻找新目标吗?

4.想对密码或文档解码/解密吗?

5.想退出本系统吗?

他把光标移到选项3,按下回车键。

片刻之后,陷阱门软件客气地说:

请输入目标的邮箱地址。

他凭记忆输入一个网名,按下回车键。十秒钟不到,他就连上了别人的电脑——等于是在对方毫无疑心的情况下,站在背后偷窥。他读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做笔记。

拉若·吉布森事件很有趣,不过这一次会更有意思。

“这是他做的。”典狱长告诉他们。

几名警察站在圣何塞监狱的储藏室里。陈列在架子上的东西有吸毒用具、纳粹装饰品,以及棍棒、刀子、指节环等手工制作的武器,甚至还有几把枪。这房间里陈列的东西,是过去几年从监狱里的狠角色那里搜查来的违禁品。

不过,典狱长现在指着的东西,乍一看却看不出伤害性或致命性。这东西是个木盒,长大约三英尺,宽两英尺,塞着上百根电线圈,连接起数十个电子零件。

“这是什么东西?”鲍勃·谢尔顿用沙哑的嗓音问。

安迪·安德森大笑后低声说:“天啊,是电脑。手工制作的电脑。”他俯身向前,研究着线路的简洁,在没有焊锡的情况下连接的完美,对空间的有效利用。虽然这只是基本的构造,却精巧得令人咋舌。

“我还不知道平常人能做得出电脑呢。”谢尔顿说。瘦削的弗兰克·毕晓普没吭声。

典狱长说:“吉勒特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瘾君子——而我们这里多的是吸食海洛因好几年的毒虫。不同的是,他迷上的是这东西——电脑。我敢向你们保证,他为了上网,绝对会不择手段。为了上网,他不惜伤人——我是说,不是简单地揍人家一顿。他做了这东西,为的只是上网。”

“这里面装了调制解调器?”安德森问,仍对这套装置感到惊叹,“等等,在这里呢。”

“所以,想带他出去,最好慎重。”

“我们能掌控得了他。”安德森说,不情愿地从吉勒特的杰作上移开视线。

“你们能?”典狱长边说边耸肩,“像他这种人,为了上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就像酒鬼。他老婆的事,你们听说了吧?”

“他结婚了?”安德森问。棒槌学堂·出品

“是的。结婚后,他本想收手,不做骇客了,结果就是戒不掉。后来他被逮捕了。请律师辩护,交罚金——花掉了小两口的全部财产。两年前他老婆跟他离婚了。协议书送来时,我也在场。他根本不把这当回事。”

房门打开了,一名警卫走进来,拿着一个反复使用过的旧牛皮纸档案袋。他递给典狱长,典狱长转交给安德森。“这是他的档案,你先看看,然后再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带走他。”

安德森翻阅着档案。吉勒特前科累累。但在少年感化院时期,他并没有犯下重罪:他利用骇客所谓的“堡式电话”——公用付费电话,侵入太平洋贝尔电话公司篡改程序,让自己能打免费长途。在青少年骇客圈,利用堡式电话侵入电话公司的交换机,算是初级课程。所谓交换机,只不过是一个大型计算机系统。侵入电话公司打免费电话,或仅仅以此练练手,这些通称为“飞客”行为。档案记录指出,盗打的电话有拨到巴黎、雅典、法兰克福、东京和安卡拉的,号码都是报时台和气象台的。这表明他侵入电话系统纯属好奇,只想看看自己是否办得到——他为的不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