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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必发火呀。”她红着脸说道。

“又是一着棋,”我吼道,“我知道不下五十种这类把戏,没一种不让人讨厌。忸怩作态,其实无一不暗含挑逗。”

她起身走到我跟前,指尖温柔地抚过我脸上的伤口和青肿。“对不起。我是个疲倦而沮丧的女人,请待我好些。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你不疲倦,也不比大多数人更沮丧。照理说你应当跟你妹妹一样,是那种被惯坏了的肤浅而荒淫的女人,不过真是奇迹,你并不是这样。你拥有你们家族全部的真诚和一大部分的胆识。你不需要任何人对你好。”

我转身走出屋子,穿过走廊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香槟,启开瓶塞,飞快地斟满两只高脚杯,先喝了一大口,被呛得流出眼泪来。不过我还是喝完了这杯,又重新斟满,然后把酒杯和香槟都摆在托盘里,端去起居室。

她不在那里。过夜行李包也不见了。我放下托盘,打开前门。我没听见开门的声音,而她也没有车。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这时,她在我身后说话了。“傻瓜,你以为我逃走了?”

我关上门,转过身。她放下了头发,光脚趿着一双植绒拖鞋,穿一件夕照色彩的印着日本图案的绸睡衣。她慢慢地走向我,脸上竟浮现出羞涩的微笑。我把酒杯递给她。她接过去,啜了两口,又还给了我。

“非常好。”她说着默默地投入我的怀抱,一点不装腔作势。她嘴唇紧贴着我的,皓齿微启,舌尖触着了我的舌尖。过了很久,她才将头往后靠,手臂依然缠绕着我的脖子,明眸闪烁。

“我一直想要,”她说,“我只是必须表现得难以接近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过于紧张了吧。我不是放荡随便的女人。很可惜是吧?”

“如果我觉得你是那样的女人,在维克托酒吧第一次碰见你时,我就会勾搭你了。”

她微笑着慢慢地摇着头。“我不认为你会那么觉得,所以我才来这里。”

“那晚也许不会,”我说,“因为那晚我心里惦着另一桩事。”

“也许你从来不去酒吧勾搭女人吧。”

“不常去。光线太暗。”

“可是好多女人去酒吧就是为了被男人钓。”

“好多女人一早醒来就在打这主意了。”

“不过酒是色媒人哪——在一定程度上。”

“医生还推荐呢。”

“谁提医生了?我要喝香槟。”

我又吻了她。真是轻松甜美的活儿。

“我要亲亲你可怜的脸。”她说着便吻了下那里。“滚烫的。”她说。

“除了那里我通体冰冷。”

“才不是。我要喝香槟。”

“为什么?”

“要是不喝就没气了。再说,我喜欢那酒的味道。”

“好吧。”

“你很爱我吗?这么说吧,要是我跟你上床,你会很爱我吗?”

“有可能。”

“你并不是非要跟我上床不可,你明白。我不是很坚持。”

“谢谢你。”

“我要喝香槟。”

“你有多少钱?”

“总共?我怎么会知道?大概八百万。”

“我决定跟你上床。”

“唯利是图。”

“香槟的钱是我掏的。”

“去他的香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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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美国一所历史悠久的黑人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