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的电话(又名《杀妻的凶手》)(第3/4页)

 

“是呀,”莱恩证实说,“我从市场回来的时候,我注意了时间,你还在和她谈,那时候是六点差一刻。”

 

我竖起两耳,那时间正是我想证明威廉斯不在现场的时候。我说:“莱恩,五点三十分你不在这儿?”

 

“不在,我出去买东西做晚饭。格兰街和贝滋街的交接处有家超级市场。我大约是五点一刻出去,五点四十五回来。”

 

我默默注视他好一会儿,又问:“你确信威廉斯先生正和他丈母娘谈话?”

 

“当然。”他明白了我问这话的意思,又说,“你意思是说,威廉斯对着一个断线的电话来骗我?那你太不了解辛黛太太的为人了,她在电话中的声音,犹如扩音器,整个房间都听得到。其声音之清晰,连说些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她告诉威廉斯,朱莉已经认错,答应如果他回家的话从此不再轻视他。然后,我听见她说什么炉子上的肉烧焦了,因此不得不挂电话。”

 

我的希望差不多破灭,但是还不死心。仍有辛黛太太打来两次电话的可能——或者威廉斯再打回去——因为这段时间足够威廉斯跑回杜威街的房子,再跑回来。无论如何,这点得等我和辛黛太太谈过话后再查证。

 

我取出记事本,对威廉斯说:“我需要你女友的姓名,我是指真正的女友。”

 

他皱着眉默默凝望我许久。

 

“你准备结婚的那个女友。”我催他。

 

“我知道你指的是谁,她和这事有什么相干?”

 

我耸耸肩膀说:“很可能没有相干。但是也有可能她没耐心等候你说服太大离婚,先去掉一个障碍。你告不告诉我没有关系,我迟早去查到她。如果你合作,事情会简单些。”

 

他思考一番之后,脸色突然明朗起来,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她不可能杀害朱莉,她下午四点上班,工作到午夜,她现在正在上班。”

 

“喔?在哪儿?”

 

“在金海威街的马丁牛排馆工作,她是女老板。”

 

“那地方我知道,”我说,“她的姓名?”

 

“洛伊。”

 

记下名字之后,我收起记事本说“我想就这样了。威廉斯先生,你得留下来,可能得随时找你问话。”

 

“我没有计划外出旅行。”他说。

 

“假如明天我要和你联络的话,你会在公司里吗?”’

 

他摇摇头说:“明天星期六,我会在家。”

 

“好。”我拉开门,然后停住脚步,转身说:“最后一件事,你对丧妻似乎不怎么悲伤。”

 

“我正要和那女人离婚,警官。”他讥讽地说。“我并不希望她死,不过坦白地说,我受够了那婆娘的奚落,假如你要我猫哭耗子假惺惺的话,我也可以挤出一两滴泪水的。”

 

“别为我麻烦了。”我说着,走出门外。

 

洛伊是个二十几岁、脾气不怎么好的女子。她从四点开始上班,一直到八点我到她那儿,都有人看见她,包括餐馆经理、十来个女招待和不少顾客。

 

威廉斯的丈母娘辛黛太太住在玛丽兰街一四○○号,我八点半到她那儿。

 

辛黛太太五十多岁,面如满月。她边擦泪水,边来开门。我在途中时威廉斯打电话告诉了她女儿被害的消息。

 

她让我坐在安乐椅上,自己则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她说:“朱莉是唯一的孩子,十年前丈夫过世后,我们俩相依为命。威廉斯一向像儿子一样对待我,当然没有血缘关系。现在他和朱利分居了,可能不会再对我那么好了。我曾相信他们会和好,不过现在太迟了。”

 

她又一次擦泪时,我乘机插嘴说:“你女婿说,你女儿遇害时他正和你通电话。”

 

“是的,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到你可能问这件事。”她抬起头,询问般地看着我,“你不会怀疑是他下的手吧?”

 

“发生人命案时,配偶总是被列为怀疑的对象,辛黛太太,我没有指控威廉斯先生任何事情,假如你可以证实他不在场,我很乐于洗刷他的嫌疑。你记不记得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你们谈了多久?”

 

“我可以告诉你,警官。因为我烤炉里在烤东西,六点十分要出炉。我五点十分开炉子,然后立刻打电话给威廉斯。接电话的是莱恩。我不喜欢那个人,我认为威廉斯很受那人的影响,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和一个光棍交往太久,就会影响婚姻。那家伙没有结过婚,对一位年过三十的人来说。似乎不自然。威廉斯和我女儿分居之前,他总是去他们那儿,把威廉斯带出去,打保龄球、玩撞球、打牌。我认为是他介绍那贱货认识威廉斯,才弄到今天这地步。”

 

我开始明白电话为什么会打那样久。当她停下来换气时,我赶紧插嘴:“你们什么时候谈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