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人(第2/5页)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我的问题是:“他干嘛告诉我们这个?”

 

“这么说,该死的人是蒙利。”黑田说:“我的看法是你冒了险,失败,就像玩牌手气不佳,该退时候,你跟进,蒙利走运,如此而已。”

 

“不!”考尔反驳说:“如果他卷走钱,离开我们,我可能会同意你的说法。他没有必要杀掉我俩,我欠莫甘一份情,不报仇,对不起朋友。”

 

“照你的说法,你是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对他说。

 

“是的,直到最近。”考尔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他的照片,现在他已成为大人物,而且做的都是合法生意,我猜想,他是靠那二十万元起家的。”

 

“你准备报仇吗?”黑田问:“抢劫的法定年限已经期满,不过,你仍可以控告他谋杀。”

 

考尔摇头:“我赢不了他,他太有钱了。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报纸上说,他是钓鱼高手,所以我寄封信给他,邀请他到这儿,提供一个他不能拒绝的机会,他上钩了。”“他正在这儿?”

 

考尔伸手取下头顶上的老枪,镇静他说:“他现在就在这儿。”

 

我想,现在我相信他了,明白为什么他要站在那儿,讲述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儿一直躲在壁炉火的阴影中,这点我早先没有注意到。现在,我看见他的两眼闪着凶光,下巴还紧紧箝住烟斗嘴,嘴巴抿成一条极细的线。

 

我没有时间去怀疑他准备怎么做,因为突然间,事情如同梦中一样发生了。娄贝站起来想移动,考尔开枪,娄贝向后倒地,打翻了座椅,枪声在小木屋里像炮轰声。

 

黑田仍旧坐着没动,张着嘴,瞪大着眼,他颤抖着站起来说:“你该死!你知道你做了什么!”“我知道。”考尔说。

 

“你的余生将在狱中度过。”

 

“不,”考尔柔和他说,“那不是我的计划。”他将枪口转向黑田:“我的计划是不留目击人。”说着,他轻巧地扣板机,开枪。黑田沉甸甸地应声而倒。

 

枪口接看转向我。

 

我向后一窜,往地上一滚,滚到门边,打开门,当考尔再向我开枪的时候,我正好闪进外面的黑暗中,并且以全速跑向树林,一心只想离开木屋。

 

我的头部撞上一棵树,被反弹回来,我觉得晕头转向。惊慌中,我四肢着地爬,不知道要爬向何处,我也不顾了,我只觉得考尔会像杀别人那样杀我。爬着,爬着,直到自己意识到,我发出的沙沙响声正好可以指引考尔时,我才停止。我张嘴喘气,喉咙干燥,胸部一起一伏。

 

林子里了无声息,我观察了一下,黑暗中有盏黄灯,木屋门敞开着,考尔并没有跟出来。

 

我跪在那儿,恐惧使我汗流浃背,额头冷汗淋漓。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的话,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娄贝死了,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人没够逃生。他是否就是考尔所说的蒙利,或者只是考尔单方面的想法,现在都无关紧要。很有可能,考尔的说法是对的,没有人知道娄贝的过去,他从一家小小的店铺发展到八十家店面的连锁企业。二十万元应给人一个很好的开始。那么看来,蒙利这人太残酷,为了创业,竟如此残忍地杀人。说真的;我不喜欢他,但是同事中,他不是我第一个不喜欢的人,重要的是,我认为自己可以应付他,和他相处得很好。凭他付给我的薪水来说,他即使是魔鬼,我也能忍耐。一旦有良机,再当垫脚石一样利用,跳上更高更好的一层做别的。

 

黑田可能也死了,娄贝邀他来钓鱼,纯属友情,没有别的理由,此刻的我,由于同样的理由,生命也岌岌可危。

 

考尔有些疯狂,那是二十年的积怨所造成的。当他发现娄贝就是二十年前的蒙利时,他一心想找个计谋干掉他。他的计谋得逞了。只是,明天上午水上飞机的驾驶员抵达时,他将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不过,有件事是肯定的,我必须想办法生存到水上飞机抵达时。

 

我跪在那里,脑子由于震惊,差不多成为空白,而想不出下步该怎么做。我想到妻子,她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以为我正玩得痛快,岂不知她要正成为一位美丽的年轻寡妇。

 

一个黑影正站在门前,他拿着枪。

 

“南克!”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你逃不掉的,南克!我们这儿五十里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没有地方去!朋天天一亮,我就出来追你,如果你跑的话,会留下痕迹的。”

 

我知道,他说得不错。“如果你正在指望明早的飞机,算了吧!

 

我来告诉你会怎样吧,我会连驾驶员一起杀掉,然后把尸体全放进去,再把飞机拖到湖中,放把火,然后告诉人家,你们起飞时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