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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海薰在草薙身旁不停地做着记录,草薙望了她一眼,又再次观察起若山宏美来。

她刚才的这番话并没有可疑之处。不,应该说是昨天留下的疑问现在已经基本解决了。但也不能因此就对若山宏美给予全面的信任。

“之前我们曾告诉您,本案存在极大的他杀嫌疑。有关这一点您是否知道什么,昨天我们也询问过了,您当时回答说不太清楚,还说除了知道真柴先生是您老师的丈夫之外,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如今既然承认了与真柴先生特别的关系,那您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可以提供给我们,以供参考呢?”

若山宏美皱着眉头说:“我也不太清楚,我真的无法相信,他竟然是被人下毒杀害的。”

草薙察觉到他口中的那个“真柴先生”,已经变成了“他”。

“请您仔细回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您和真柴先生的对话吧。如果这案子是他杀,那么很明显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也就是说,其中必定存在有具体的动机。在这种状况下,被害人应该会有强烈的感觉。即便被害人有意隐瞒,也常会无意中说漏嘴。”

若山宏美两手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的工作一直都很顺利好像没什么特别值得烦恼的事情,而且也没听他说过谁的坏话。”

“再仔细回想一下好吗?”

听到这句话,她用一种悲伤的目光抗议似的瞪着草薙道:“我已经想了很多了,昨晚一整夜我都在边哭边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想过他是自杀而死,也像过他是被人杀害,想了很多,但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也反复多次回想自己与他之间的交往,但我依然不明白。刑警先生,其实我才是最想知道他为何会遭人杀害的那个人啊。”

草薙发现她的眼中充血,眼圈也转眼间红了起来。

草薙心想,虽说是第三者,但她也的确深爱着真柴先生吧,与此同时,他也心生警惕:如果它只是在做戏的话,那她倒也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真柴义孝先生有特殊关系的?”

听到他的提问,若山宏美睁大了通红的双眼:“我想这与案件没有关系吧。”

“与案件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判断,不是由您说了算的。刚才我们也说过,我们不但不会向无关人员透露此事,而且一旦查明此事却与案件无关,今后我们也不会再向您询问这方面的问题。”

她把嘴唇抿成一字,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恐怕已经冷掉的红茶。

“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

“原来如此。”草薙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想仔细询问她陷入这种关系的详细经过,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有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应该没有人知道。”

“可你们俩不是也一起吃过饭吗?难道没有被其他人看到过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是很小心的。从来没一起去同一家店吃二次。而且他经常会与工作中认识的女性或者吧女一起吃饭,因此就算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看来真柴义孝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或许除了若山宏美,他还有其他的情妇。果真如此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女士也会产生杀害真柴义孝的动机,草薙心中这样道。

内海薰停下笔,抬头问:“你们幽会的时候,有没有去过情人旅馆?”

草薙不由自主地转过脸,盯着用极其例行公事般的口吻直接询问的女刑警的侧脸。虽然他也想过提出同样的问题,但却从未想像她这样直接了当。

若山宏美的脸上表现出了她内心的不快。

“这对调查来说很重要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

内海薰面不改色地回答:“当然重要。为了解决此案,我们必须尽可能详细地调查真柴义孝先生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生前曾经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都必须尽可能调查得清清楚楚。也许可以通过向各种各样的人打听,了解到各种情况。但就目前而言,真柴先生的行动确实出现了一段空白。我们也不问当时他和您都做了些什么,但至少希望您能告诉我们他当时人在哪里。”

“你就顺便问问她,他们当时都做了些什么啊?”草薙原本想插上这句话的,但还是忍住了。

若山宏美满脸不快地撇了撇嘴:“我们大多去普通酒店。”

“有固定的吗?”

“我们常去的有三家,不过我想你们无法确认,因为他去的时候都是用的假名。”

“以防万一,请您告诉我们是哪三家吧。”内海薰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若山宏美一脸死心的表情,说出了三家酒店的名字。这三家都是座落于都内的一流酒店,而且规格宏大。若不是接二连三地投宿,工作人员也不太可能会记得住客人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