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宴无好宴(第11/12页)

“张建民!”乔纳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电视屏幕嚷道。

“张建民!张建民!”乔纳拉着莫兰的衣袖,嚷道。

“我听到了。”莫兰在吃香草冰淇淋,“电视上没说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被列车压死的,他的脸应该也会被压坏吧?”

“那又怎么样?”乔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怎么会死了?是畏罪自杀?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后悔了?妈的,他昨晚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伤心的!可是……”看见莫兰还在吃冰淇淋,她怒道,“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冰淇淋?”

“干吗吃不下?我最爱吃香草味的了,而且我今天被坏人暗算了,要用冰淇淋压压惊。”莫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压低嗓子说,“对了,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当然,我怎么会说?”乔纳大声道。

“小声点!想吵醒他们吗?!”莫兰着急地提醒。

乔纳气呼呼地盯着她问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脸被地铁压坏了,也许不是他。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罪犯都是以这个方法人间蒸发的。”莫兰心不在焉地说。

“哦?”乔纳的眼珠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把借书证丢在那里只是障眼法,其实死的是别人?”

“对,有这种可能。不过……”莫兰想了想道,“也难说。如果要让那个死人代替自己的身份,没那么容易,张建民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只要查个DNA不就知道那个死者是不是他了。而且,用身份证或警察证更能说明那个人的身份,借书证,好像有点……”莫兰觉得借书证出现在这里很耐人寻味,“张建民喜欢看书吗?”她问道。

乔纳想了想道:

“妈的,他喜欢!他是有张借书证。若琳有一次对我说,他受伤后,就去图书馆办了张借书证,他每周都会去那里呆上半天。”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张建民?”莫兰举着半勺冰淇淋停在半空中。

“谁知道,等高竞他们鉴定后才能有定论。”

莫兰慢慢把冰淇淋送到嘴里。

“你知道张建民平时都看什么书吗?”过了好一会儿,莫兰才问。

乔纳盯着她的脸,问道:“这对你重要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的话还没说完,乔纳就斩钉截铁地说:“我马上找我在图书馆档案室的朋友,我要他们给我查!”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卧室。

莫兰听到她拨电话的声音。

出人意料,居然有张借书证。

司徒雷不明白,为什么张建民会把那张借书证藏在鞋里,乃至他被推下地铁时,两个手下都没有发现他身上还藏着这么个东西。

“老板,他摔下去时,鞋掉了,我们这才发现,他把那玩意儿藏在鞋里了。”手下杜函紧张地问道,“这……会不会有问题?老板。”

“的确出人意料。不过,他是个职业警察,他很有心计……”司徒雷沉吟片刻后安慰道,“好了,一切还算顺利,去休息吧。”

“是。”杜函恭敬地说。

电话挂了之后,司徒雷马上联系了赵栋。

“嘿嘿嘿,雷哥,又有什么吩咐?”赵栋热情地问道。

“今天过得怎么样?”

“哈哈,很愉快,我跟美女说过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赵栋就象所有精神有些异常的天才那样,一半时间聪明透顶,另一半时间却天真得像个孩子。

“哦,是吗?她什么反应?”司徒雷问道。

“她很冷静,没有被吓坏,也没哭,我真高兴她是个理智型美女,她就像什么来着,……对了,公共汽车上的扶手,车子摇晃的时候,你抓住它就会感到安全。你不会想到,雷哥,当我抱怨我的人生时,她还安慰我,替我出主意呢,我感动得都快哭了,哇,她跟我妈给我带来的异性世界完全不同,我第一次感觉一个女人比芭比更吸引我。我觉得她是那种会牵着别人鼻子走的女人,我相信如果她说什么,高竞会听她的。”

“但愿如此。”司徒雷温和地说。

他仿佛看见赵栋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抹眼泪,芭比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赵栋出狱后,被他安排在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屋里,他几乎足不出户,只有下雨天,他才会兴奋地打着雨伞冲出家门转一圈,平时,只有送餐的人才能敲开他的门。司徒雷相信这种孤僻,一方面是源自母亲从小对他的过度保护,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外貌缺乏信心。他长得的确很丑,司徒雷第一次看见他也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长得这么蠢的人真的会有个聪明的脑袋吗?

赵栋身材矮小,眼神呆滞,戴着厚片眼镜,年纪轻轻就已经谢了顶(所以他出门时总戴着帽子),最要命的是他的牙齿,参差不齐外加有一半露在嘴唇外面,他曾对司徒雷说,我只敢在自己家里张嘴说话和大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