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20 死神的猜字游戏(第3/7页)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那辆绿色面包车显然不属于这里。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德博拉的电话。

“我可能已经有所发现了。”她接通电话后,我对她说。

“怎么用这么长时间?”她说。

“我觉得丹科大夫就在英格拉哈姆家,在迈阿密海滩这边。”我说。

德博拉愣了一下,我几乎可以看到她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向她解释这只是个猜测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于是我简单地说:“一时跟你解释不清,老妹,但我认为我没有错。”

“你认为,”她说,“可你并不肯定。”

“再过几分钟我就能肯定了,”我说,“我的车就停在他家旁的街角,他家门前停了一辆面包车,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待着别动,”她说,“我一会儿给你回话。”她挂了电话,丢下我继续监视英格拉哈姆的家。我所在的位置角度太别扭,要想将屋里的情况看清楚,我伸长的脖子上肯定会长出一个大肿块。于是我掉转车头,正对着街角,英格拉哈姆的家就在那里。

我可以感觉到月光那冰冷的手指在不停地挠着我、戳着我、戏弄着我,怂恿我去干一件奇妙的蠢事。从我上次听到它的声音已经过了太久,因此它的声音比以往响亮了一倍,倾泻在我的头上,顺着我的脊梁骨而下。说实在的,在德博拉打来电话之前,先将这一切彻底弄清楚能有什么坏处呢?我当然不会干傻事,只是下车在街上走走,从那屋子旁经过,只是在月光下沿着一条宁静的街道悠闲地散散步。如果碰巧有机会和那位大夫玩几个小游戏——

我下车的时候注意到我的呼吸有点儿急促,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安。真不害臊,德克斯特。我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沿着街道向前走。我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恶魔,在晚上出来散散步,碰巧经过一家进行活体解剖的临时诊所。你好,邻居,这样美好的夜晚非常适合切断一条腿,是不是?

我走到房前,听到屋里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响声,我内心的那些耳语开始骚动起来。那是节奏丰富的萨克斯管乐声,听上去很像蒂托·蓬蒂的音乐。我根本无须让那些越来越聒噪的耳语声告诉我找对了地方,这里正是丹科大夫新建的诊所。

他在这儿,正在忙碌着。

我现在该怎么办?明智的做法当然是退回到车上,等待德博拉的电话。可难道今晚真的需要智慧吗?月亮正低垂在天边,深情地讥笑着,并在我的静脉里奔涌,驱使我向前。

于是,我经过那屋子时悄悄躲进了邻居家投下的阴影中,小心翼翼地穿过后院,直到我能看到英格拉哈姆家的后墙。后窗上露出非常明亮的光线,我躲在树影中,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离那里越来越近。踮着脚再走了几步后,我几乎可以看到窗户里面的动静。我往前凑了凑,正好待在灯光投下的光线之外。

我站在那里,终于可以看到窗户里面的情景了。我稍微抬起一点儿头,看到了屋里的天花板,那里有丹科大夫似乎特别喜欢使用的镜子,里面正好照出半张桌子——

上面还剩下半个多克斯警官。

他被牢牢地绑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他刚刚剃光的脑袋也被死死地绑在桌子上。我无法看到太多的细节,但根据我所看到的情形,他的双手已经在手腕处被切除掉了。先切除手?非常有意思,与他在丘特斯基身上所用的手法截然不同。丹科大夫是如何决定什么方法适用什么病人的?

我发现这个人和他所做的事越来越让我着迷,这里有一种怪僻的幽默感,而且虽然这样做有些傻,我还是想对此再多了解一点儿,于是我又向前迈了半步。

音乐声停了一下,我也停下了脚步。当曼波舞曲的节奏再次变得越来越快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咳嗽声,随即感到有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的肩膀,像针扎似的又痛又难受。我转过头,看到一个人正望着我。这个人个子不高,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大眼镜,手中握着一样东西,看起来像彩弹枪82。就在我为那把枪对着我而感到愤怒时,有人抽走了我大腿上的每根骨头,我瘫倒在月光下洒满露珠的绿草上,接踵而来的便是一片漆黑,还有一个接一个的梦境。

我正快乐地将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切成碎片。我已经用塑胶带将他牢牢捆绑在了一张桌子上,可不知怎么搞的,我手中的刀竟然是橡胶做的,不停地从左滑到右。我伸手抓起一把大骨锯,锯进了桌上那鳄鱼的体内,可我不但没有快感,反而感到疼痛难熬,原来我是在切自己的胳膊。我的手腕在发烫,烫得弓了起来,可我的切割动作怎么也停不下来。这时,我无意之中划破了一根动脉,令人恶心的红彤彤的东西立刻喷了一地,红色的水雾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摔了下去,永远掉进了我心中那朦朦胧胧、空空荡荡的黑暗中。各种可怕的怪物扭曲着、哀嚎着,拉着我,直到我摔到地面上那恶心的血泊中。我的旁边有两个空洞无神的月亮,正低头怒视着我,并且在命令我:睁开双眼,你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