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5 丘特斯基失踪(第6/7页)

老太太立刻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西班牙语。虽然我也会一点儿西班牙语,而且常常能听懂古巴人说的西班牙语,可阿里尔的长篇大论我只能听懂片言只语。德博拉茫然地望着我。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德博拉在学校时第二外语居然选的是法语,所以在她听来,老太太的话可能和古伊特鲁里亚40语差不多。

“Por favor,Se~nora,”41我说,“Mi hermana no habla espa~nol.”42

“啊?”阿里尔看着德博拉,摇摇头,热情立刻减少了一些,“拉扎罗!”她儿子立刻走了过来,她重新开始口若悬河地说,而他则替她翻译。“我是1962年从古巴的圣地亚哥来到这里的。在巴蒂斯塔43执政期间,我目睹过一些可怕的事。人们会突然失踪。后来是卡斯特罗,我起初也满怀希望。”她摇摇头,摊开双手,“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希望一切能有所改变。可是不久以后一切照旧,而且情况更糟,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来到了美国,因为这里没有人突然失踪,没有人在街头被枪杀,没有人遭受酷刑。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结果现在却见到了这个。”她挥手指了一下隔壁。

“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德博拉说,拉扎罗翻译了过去。

阿里尔点点头,继续絮絮叨叨地讲自己的故事。“即使是在卡斯特罗执政期间,他们也绝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她说,“是的,他们杀人,把人关进派恩斯岛,可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古巴绝对不会出这样的事,只有美国才会有。”

“你有没有见过隔壁那个人?”德博拉打断了她的话,“就是干这件事的那个人。”阿里尔盯着德博拉看了一会儿。“我需要知道。”德博拉说,“如果我们不把他抓住的话,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是你在问我?”阿里尔说道,他儿子在一旁翻译,“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儿。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有个丈夫,有个家庭。”

“El victimo proximo es el novio de mi hermana.”44我说。德博拉瞪了我一眼,但阿里尔说:“啊……”她用舌头发出了嗒嗒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能告诉你什么。我确实见过那个人,也许见过两次。”她耸耸肩,德博拉不耐烦地向前凑了凑,“都是在晚上,还隔着一段距离。我只记得那个人个子很矮,很瘦小,皮包骨头。他戴着大眼镜。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不出门,也很安静。有时候我们会听到音乐声。”她笑了笑,“蒂托·蓬蒂。”45

“啊,”我说,大家一起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可以掩盖响声。”

“他有没有车?”德博拉问,阿里尔皱起了眉头。

“有辆面包车。”她说,“他开一辆白色面包车,很旧,连车窗都没有。车子倒是很干净,可车身许多地方都生了锈,还有被撞凹进去的地方。我看到过几次,可他通常把车停在车库里。”

“你大概没有看到他的车牌吧?”我问她,她望着我。

“看到了,”她说,然后举起一只手,掌心朝上,“我没有记住车牌号,只有老电影里的人才会记住车牌号。可我知道那是佛罗里达州的车牌,那种上面有个孩子卡通形象的黄色车牌。”她停下来怒视着我,因为我咯咯笑了起来。

德博拉也瞪了我一眼:“他妈的有什么好笑的?”

“是那车牌,”我说,“对不起,德博拉,可我的上帝啊,难道你不知道那种黄色的佛罗里达车牌是什么吗?这家伙有这种车牌,居然还干这种事……”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再笑出声,但这已经动用了我所有的自制力。

“好了,那黄色车牌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那是一种特殊车牌,”我说,“是那种上面印有‘选择生活’字样的车牌。”

这位丹科大夫开车运送着那些不停地挣扎着的受害者,向他们体内注射各种化学物,以精湛的技术将他们肢解,还让他们活着经历这一切。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来。“选择生活。”我说。

我真想会一会这家伙。

我们默默走回到汽车旁,德博拉上车后立刻给马修斯局长打了电话,将面包车的事告诉了他,他同意发一个案情通报。德博拉打电话的时候,我环视着四周,一个个修剪整齐的院子,大多数的房子由色彩斑斓的石块砌成,大门前的门廊上用铁链拴着几辆儿童自行车,不远处就是奥兰治体育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小区,非常适合人们居住、工作、建立家庭——或者砍掉某人的胳膊或大腿。

“上车。”德博拉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上了车,汽车立刻启动。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红灯,德博拉扭头看了我一眼:“你笑的时机选得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