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4页)

惠子点头,说:“写了。”

陈母望着惠子,美美地笑着,“他看了信后,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了什么样子呢。快三十的入了,也该当爹了。下午老头子还在跟我说,怕你上班累着,干脆不要去上班了。”惠子说没必要,她上班很轻松的,就在办公室里坐着,没什么事。陈母疑惑地盯着她,问:“萨根先生真的没事了?那老板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吗?”

惠子笑道:“妈你放心,老板对我和萨根叔叔都好着呢。…

坐在屋檐下看报的陈父已将她们的话都听进了耳里,这时禁不住走过来,高兴地说:“没事就好,你们好着,大家都好着,我们也就放心了。这个家鸿啊,也不知从哪里听来那些鬼头鬼脑的东西,害得我们都瞎担心了一阵。不过现在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有些谣言乱传也正常。”说完又坐回到屋檐下,戴上老花眼镜,看起了当天的报纸。

连日来萨根有事没事总往外面跑,重庆饭店,国际总会,戏院,电影院,大街小巷,走家串户,所到之处,全是一副大摇大摆、四方招摇的模样,不是跟这人招手,就跟那人点头,如同全重庆的人都是他家祖上的。

这就是萨根的老奸巨猾了,你们不是怀疑我是间谍吗,在重庆有同伙吗?他便有意跟些莫名其妙的人嘻嘻哈哈,打情骂俏,搅浑水,让人摸不着头脑。相对之下,重庆饭店他还是来得最多,咖啡馆,酒吧,前台,车行,七转八转,转到最后,总是负不了要去见见惠子。

他频繁出入惠子办会室,自有用意和目的。

这天,萨根在酒吧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调笑一阵后,又径直去了惠子的办公室。惠子见他最近老是来找她,还嬉皮笑脸的,有些烦,便直通通地问他怎么又来了。萨根却毫不介意地耸耸肩,说:“想你呗,就来了。”惠子调侃道:“想我是假,想这楼里的某一个女人才是真的。”萨根哈哈大笑,径自坐到惠子对面,故作神秘说:“你无法获知我内心真的在想谁,但我却知道你在想谁。”

“谁?”

“陈家鹄。”

“这人人都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是不奇怪,可换个角度看又太奇怪了。”

惠子挑着弯弯的细眉,狐疑地望着他。萨根见她上钩了,笑了笑,直言不讳地说:“你们俩同在一城,日夜相思且不说,现在陈家鹄出了这么大的事,单位都没了,被炸成了废墟,你却只能闻其音而不见其人,就算是落草为寇嘛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神秘,这还不奇怪吗?“惠子顿即沉默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萨根见他的话触动了惠子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便进一步往他所要抵达的彼岸潜行,说:“我不相信你最近没有见过陈家鹄,你们一定见过面.只是不能对外公开而已。当然,这些我能理解的,惠子,要知道你叔叔是见过世面的人。”

“你理解什么,”惠子抢白道,“我真的没见过他,就通过一个电话;”

“哦,对了。”萨根一拍额头,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我竟忘了,你们既然通过电话,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我就一定能帮你打听到他的新地址。”

“我也不知道他电话号码,是他打过来的。”

“嗯,确实搞得很神秘,那你们最近还通信吗?”

“信通的。”

“地址呢,变了吧?”

“没变,还是那个信箱。不过……”

“不过什么?”

惠子便如实回答,最近她已有好几天没收到陈家鹄的信了。萨根嘿嘿笑了起来,“既然没收到信又怎么会知道地址没变呢?”惠子撅着嘴说:“我是说最近这几天,不是从来没有,我们通电话后他给我来过信的。”随后便瞪着萨根,满脸疑惑地问他,“你老是打听家鹄的事干吗?”

小意思,难不倒我的,萨根嬉皮笑脸地说:“我的惠子,这要问你啊,你开口闭口都是家鹄家鹄的,我这不是投你所好,跟你找话说嘛。”

惠子白他一眼,心里满是欢喜。萨根接着说:“我这也是关心你,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儿,无亲无故,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就想跟你多说说话。”惠子白他一眼说,关心她的人多着哪。萨根明知道她说的关心她的人是陈家人,却故意偷换概念,瞪着双眼惊奇地说:“怎么,有很多人在追求你?这也难怪,我们惠子这么漂亮,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追求的,更何况是在这个国际大饭店。据说这里的人都好色得很哪,你可要多加小心哪。”

“你说什么,没有的事。”惠子嗔怪地看着他,脸上红晕微起,看上去好似一朵娇羞的玫瑰。萨根却直直地盯着她,“我可说的是真话哦。”惠子不满地嘟囔道:“还真话呢,鬼话!”说着有意支开话题,“哎,你最近好像很闲似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整天在外面转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