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法律依据可不少,奥尔。”巴德一边说,一边慢吞吞地将两块糖丢进热气氤氲的咖啡中搅匀,“第一条指控是未尽法律义务,没有为客人提供安全的场所。”

“这么说艾米琳是在维克多的住所?”有人问。

“是的。艾米琳声称当晚去了维克多的办公室,也就是那辆巴士。”

听到这里,有人发出不满的嘘声,有人吹起了口哨。一个人大声问:“是晚上几点的事情?”

“事情的确发生在晚上,”巴德继续说,“要是你们相信起诉书的话。反正我不信。维克多不可能大晚上把艾米琳叫到他办公室。绝不可能。他婚姻幸福,又是第一基督教会执事,还得过银星勋章——”

“这些我们都知道,”那个学校行政人员插话道,“但指控什么?”

“很简单。当晚十点之后艾米琳在那辆车里,维克多给她下了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巴德把一块鸡胸肉塞进嘴里,说话声含混不清。他舔了舔手指,满意地点点头,朝吧台那边正忙着为新到顾客倒水的塞茜喊道:“烤得恰到好处,塞茜!各位,我强烈推荐这道烤鸡。”

奥尔·佩蒂将一小撮阿尔伯特王子牌烟草塞进烟斗。无论是希卡姆郡还是奥尔比特的餐馆都没能真正实施禁烟,任何反对他人吸烟的人,总会遭到大家的嘲讽。这是个自由的国度,即使烟雾熏瞎了你的眼睛,毁了你的午餐,人家还是有权利抽。这里是林肯的故乡,人手一张选票,诸如此类的道理多得很。奥尔打燃那只印着海军陆战队标志的银色打火机,问道:“你刚才说维克多没有提供安全的场所。还有其他法律依据吗?”

“去你的,奥尔,”巴德满嘴土豆回应道,“你怎么不去书记员办公室把起诉书复印一份?这样你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有内容了。”巴德还在为他的朋友——时而的客户——维克多·哈罗说好话,但他心里也有点不快,因为周四报纸上将不会出现他的名字,遇见这种好事,维克多从来不会找他。巴德帮维克多处理了很多合同问题以及劳资纠纷,但这些大案总没他的份,这让他很沮丧。

“我已经复印了一份,巴德。”奥尔反驳道,“我不过是在这儿试水读者的反应。对于由当地人组成的陪审团而言,这可是个新奇的案子。”

巴德没有回应,只是气呼呼地将另一块鸡胸肉切成小块。

“有照片吗?”

“起诉书上吗?”小职员说,“没有。大概只有陪审团有资格看照片。之后会被封存。”

“艾米琳的胸到底成什么样了?那字是刻在是乳房上,还是胸口?”

“乳房!”巴德突然爆发了,“起诉声称有人在她的乳房上刻字!”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哪个正常人会这样对待艾米琳·兰赛姆?这事真得严肃讨论,仔细调查,真相不是他们刚才那样三言两语能概括的。也许萨帝厄斯是对的,没准这个案子就值一千万美元。

“那维克多有一千万吗?”小格兰特满腹狐疑地问道,“他付得起巨额赔款吗?”

“萨德很聪明,”巴德说。他故意用“萨德”来称呼萨帝厄斯,以示自己与这位年轻上进的律师私交颇好。“萨德是以疏忽罪起诉的,这样一来,保险公司也被牵扯了进来。保险公司的赔款可以用来支付对艾米琳的赔偿,维克多并非孤立无援。萨德的索赔额刚刚达到规定上限,一分不少。”

“那么维克多聘谁为他辩护?是波尔克郡的比尔·约翰森吗?”

巴德若有所思地嚼着东西,“请哪位律师为维克多辩护是保险公司的事。不过没错,好像就是约翰森。”

“他从来没输过。”

“他在希卡姆郡从未输过官司,是吧?”

小职员肯定地说:“从来没有。起码到目前为止没有输过。”

“说不定这就是第一次。”

“那萨帝厄斯呢?他经验够吗?他不还是个菜鸟吗?”

“他确实是个菜鸟,”巴德表示,“可要赢这个案子,用不着法律天才。起诉的事实是否真实,这才是关键。”

“挨千刀的。”

“天啊。”

“那些刻字可以祛掉吗?”

“做除疤手术。”学校行政职员建议。

“没错。”一个刚做过脸部皮肤手术的女人说,“如果只是真皮,也就是最外层的皮肤受损,就还有效。但如果墨水进入了里层皮肤,就袪不掉了。可怜的姑娘。得赔她两千万才行!”

“至少得赔这么多。”塞茜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托着三杯水,匆匆经过。

“这样的伤害至少得赔两千万。艾米琳在这里上班,她人非常好,而且还有个孩子。”

“她前夫还来吗?也许这就是她去维克多那里的原因?和他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