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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千佐都约着义郎,在木村事先指示好的时刻离开了旅馆。她看了好几次手表,往定好的地点走去。途中,义郎有点纳闷。

“喂,是不是走错路了啊?这附近好像没有瀑布嘛。而且这条路不是正路吧?好像是兽径啊。”

“放心,肯定没错。”

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地点,千佐都告诉义郎,有东西忘在旅馆里了。

“我这就去拿,你在这里等我哦。”

“照相机什么的,无所谓的啦。”

“不要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哦。”说完,千佐都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义郎也没有追赶。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她无数次对警察和消防员述说的那样。回到旅馆,把电池装进相机里,回到原处,发现义郎倒在地上。她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异常,只闻到一股臭鸡蛋的气味。

千佐都的腿在微微发抖。

是真的,这是真的。木村不是在说大话——一想到这是现实,她就恐惧起来。

她朝旅馆打了个电话。“糟了,我丈夫倒在山路上,一动不动!”声音有些颤抖,但这绝不是演技。

或许当时,她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千佐都害怕起这个叫木村的人来,又无法违抗。按照约定,她把一个叫那须野五郎的演员带到了苫手温泉的游览步道入口。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她读到了那个人也因火山气体身亡的消息。

木村想引上死路的,还有一个人。千佐都必须帮他。他说这是最后一步了,但果真如此吗?自己是不是一直都要当死神的助手了呢?

听到第二个目标是甘粕才生的时候,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人出现在了义郎的守灵夜,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难道——

木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接近千佐都吗?特地让报纸糊在她的前挡风玻璃上,撞到自己,又让自己不至于受伤太重——她发现,木村是完全可以做到这些的。

她在电话里指出了这一点,木村不耐烦地说:“这种事,随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不管是偶然还是有意而为,有什么区别吗?结果我们俩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难道你是想杀了水城?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都说了,这和你没关系。难道你损失了什么吗?没有,对不对?”

“……你是什么人?”千佐都问,“木村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究竟是谁?”

“哎,千佐都小姐,”木村难得地直呼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冷漠得让她毛骨悚然,“世上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还是说,你想让我预测一下你今后的命运?”

千佐都说不出话来。对方似乎领会了她的意思,接着说:“没错,这不是挺好嘛。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这样,你的人生才不至于那么糟。”

宛如来自黑暗深渊的声音,至今仍在千佐都耳边回响。

早点解放吧,她想。我不想再和木村有任何关系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电话铃声让她回过神来,是组合柜上义郎的手机在响。

千佐都站起来,咽了口唾沫,走了过去。来电显示上写的是“甘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