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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峰冈家的搜查员报告称,保姆对他的行踪也一无所知。峰冈告诉过她自己要出门两三天。
时间在焦躁的等待中流逝。
两小时后,检察厅终于签发了峰冈周一的逮捕令。
三原看着那张纸片——为了它,他们耗费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找到了峰冈的罪证,眼看着就能结案了,可犯人却消失了。
身旁的鸟饲重太郎也是一脸感慨。毕竟水城的须贝一案发生在他的辖区范围内。
他怒气冲冲地望着这张决定峰冈命运的逮捕令。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
“是主任吗?”这一回,调查员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我们找到梶原武雄了!”
“什么?找到了?”三原紧握听筒,手上渗出汗水来,“他在哪儿?”
“有个叫春山章二郎的摄影师……”
“啊,记得那是个以拍摄社会百态闻名的摄影家。”
“是的,那个春山最近刚收了个名叫梶原武雄的助手,年龄和相貌也完全相符。”
“人呢?见到了吗?”
“没有,他今天早上带着相机出门去了。之前春山一直在外出差,现在终于回来了,我们才能继续追查下去。虽说是助手,但梶原并不在春山的摄影工作室里工作,而是去了春山和朋友一起开的冲印作坊。梶原自称‘绪方’,而拜托春山收下‘绪方’的就是峰冈。峰冈和春山是熟人。”
“这些以后再说。梶原究竟去哪儿了?”
“他好像说要去潮来拍照。”
“潮来?”
“对,今天潮来正好要举行‘菖蒲祭’,他临时请假,就是去拍那个祭典了。”
“好!”三原挂断电话,“鸟饲警官!查到峰冈的去向了!”
“哦?哪儿?”
“潮来。”
“‘我是河原边枯萎的芒草……’是这首《船头小曲》[40]里唱到的潮来吗?”
“没错,峰冈告诉梶原那边要举行菖蒲祭,带着他出门去了。不快点行动,梶原就危险了。那边是水乡,峰冈可能会趁梶原不注意,把他推到河里淹死。”
“原来如此,那要赶紧啊!”
三原立刻联系了茨城县警局。
“峰冈一到潮来就会动手吗?”鸟饲一脸担忧地问道。
“白天应该不行吧。他肯定会拖到晚上,趁四下昏暗的时候动手。那边的祭典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河上的小船也会吊上灯笼。杀人的机会有的是!梶原的情况十分危险!”
“不过……这起案子可真是不可思议。”
“此话怎讲?”
“这起案子从门司的和布刈神事开始,到潮来的菖蒲祭结束,总是和一些民俗祭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小时后,麻生警署打来电话,说警方已经找到了峰冈周一与梶原武雄。三原擦了擦腋下渗出的汗水。
“鸟饲警官,这回我想亲自去把峰冈带回来。您跟我一块儿去吧?”
“好啊,我乐意之至!”
成田线的列车里,灌满了田里吹来的暖风。
“话说回来,关于峰冈的杀人动机,”鸟饲坐在二等车厢里,向对面的三原问道,“我知道业界报社的土肥掌握了证据,证明峰冈在购车的时候曾经行贿并从中牟利,可他有必要为了这个杀人吗?三原你觉得呢?”
三原点了点头。
“您问得很有道理。我们其实只调查了土肥在业界报纸上公布过的那些坏事,其实那只是冰山一角。土肥还掌握着许多不利于峰冈的情报。他能凭这些情报敲诈峰冈,性质的恶劣程度可想而知。只要今后我们仔细审问峰冈,自会找到答案。当然,被杀的土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峰冈这人太谨慎了,不斩草除根就无法放心。他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
鸟饲叹了口气。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鸟饲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擦了擦鼻头,轻声抱怨道:“我跑遍了名古屋,都没找到他和须贝约会的地方。我真想早点见到他,好好问个究竟。”
列车行驶在广阔的平原。
放眼望去,尽是金灿灿的麦田。
(文中的列车、飞机时刻表,均为昭和三十七年十月的真实时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