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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还要考虑飞机的问题。

峰冈周一乘坐的331次航班降落在福冈板付机场时,机上座无虚席。警方根据日航提供的名单对乘客进行了调查,说不定还有人记得峰冈。结果发现这六十四位乘客中,有五个人的身份是伪造的。东京至大阪的航线上有两个,大阪至福冈的航线上有三个,查无此人!

这些人一定是出于某些目的使用了假名。

“最近飞机也成了人们旅行常用的交通工具。那些带着情妇坐飞机出去偷情的人,会故意隐瞒自己的真名。”

前来汇报的刑警,将日航工作人员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了三原。

“要是坠机了,谁帮他们收尸啊?”

三原总觉得飞机是很危险的交通工具,才会产生如此疑问。

“这说明飞机事故发生得少啊。日航的人自豪地说,飞机的安全性比出租车高多了呢。”刑警笑了。

三原假设峰冈是乘坐132次航班从伊丹返回东京的,这班飞机上也有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凌晨一点三十分从东京出发的333次红眼航班中,也有两名;而零点三十分出发的331次航班里有三名。

这就让人难以下手了。除非其他客人都使用真名,否则就无法拆穿峰冈周一的假名。换句话说,这八个“查无此人”的姓名,峰冈一定用了其中一个。

峰冈说他乘坐了311次航班前往福冈。于是三原便派刑警问他,当时他究竟坐在哪个座位上。

峰冈回答说,自己坐在右侧中间的座位上,还能透过窗户斜瞥到半个机翼。右边的座位是三个横向连在一起的,他坐在靠走廊的最左侧。

三原前往日航总公司,确认第几排的座位能斜着看到机翼。他发现那是从前往后数第十二排的36号座位。当然,这一推测建立在峰冈没有记错的前提下。

说是第十二列,谨慎而言应该是第十一列到第十三列。毕竟“能斜着看到机翼”可能只是他的主观感觉,并非准确的描述。

在此先简单介绍一下客机的登机手续。

日航与全日空的手续完全相同。乘客如果要坐飞机,首先要去航空公司的事务所填写预约单,要提供的信息包括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和万一发生空难时需要的紧急联系地址。支付费用之后,就能拿到一个对折的信封,里头装着机票,上面指定了搭乘飞机的班次。

接着再前往飞机场,将机票交给柜台员工。员工会核对乘客名单,交给乘客一张登机牌。登机牌有点像塑料质地的大型月票,上面用大字写着登机序号。这个序号是根据预约的先后顺序排列的,而不是到达机场的先后顺序。

登机时间一到,工作人员会在候机厅的登机口喊号。

喊号一般是十个一组,先上飞机的乘客可以自由选择座位,不用对号入座。大多数人会选择能够眺望风景的机头或机尾的座位,而不是中间的位置,因为视野会被机翼遮挡。上飞机之前,工作人员会回收登机牌,乘客们不用像坐火车和汽车那样带着票上车。

峰冈周一说机翼把半扇窗户都挡住了,可见他的座位就在十一排到十三排之间。由此可以推出他是很晚才预订的机票。

“日航的工作人员称,峰冈是出发前两天才预订机票的。”刑警如此报告说。

最近坐飞机的人越来越多,不提早一些预订,甚至会买不到票。即便提前两天,也抢不到什么好位子了。

警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查到峰冈邻座乘客的身份。因为不是对号入座,就无法通过名单确定所有乘客的位置。况且一切都是根据峰冈的座位推算的。假设他坐在36号座位上,那旁边的乘客就是37号,但要是他自己都记错了,一切都乱了。

峰冈向警方描述了自己当天的衣着打扮。于是警方就以此为根据,结合他的相貌特征和年龄向其他旅客取证。

他们还询问了那班飞机上的两位空乘人员。可是空乘人员每天都要接触相当数量的乘客,况且时间隔得太久了,他们早就记不清了。

不过在乘客中,有一位在大阪下机的主妇还依稀记得些什么。她叫岩下杉,37岁,住在大阪市天王寺区××号。能找到她,也是刑警们费尽心思调查的结果。

“话说回来,好像我旁边的确坐着这么个人……我吗?我坐在三个连续座位的正中间。半扇窗户都被机翼挡住了。嗯……我旁边那人没什么奇怪的啊。空姐发报刊杂志的时候,他还要了一份《生活》看呢。我没跟他说过话,他好像也没和其他客人说过话。我在大阪就下飞机了,也不清楚之后怎么样了……”

于是警方立刻询问了那位分发《生活》杂志的空姐,可她完全不记得了。警方又询问了峰冈,他回答说:“我的确看了《生活》。我旁边好像坐着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她一直朝着窗口的方向伸长脖子,似乎想眺望地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