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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东西都没带,您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一个要投河自尽的人没必要带大包小包去寻找自杀地点啊。大概是放在了投宿的地方了吧。”

“那她放行李的地方你们知道吗?是旅馆还是朋友家?”

“我们没必要调查这么多。”

“她的小叔子也没问这些吗?”

“没有,没有像您这么问。”

章鱼头警部补生气起来,他似乎很想对修二说,就连死者的亲属都没有如此追问,你这个只是有点熟人关系的人竟这么多管起闲事。

“我真惊呆了。”和修二一起从警察局出来的报社职员一面走一面对他说道,“章鱼头似乎被您的问题给难住了。怎么回事?那个死者身上存有他杀的疑点?”

对方到底是新闻记者,一脸热情。

“我也没有明确的看法,只是问问而已。”修二有些提防新闻记者。

“是吗?不过,您好像是有自己的一些看法啊。不妨碍的话,能不能给我讲讲?”吉田拿出了新闻记者的韧性。

“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以后有了的话我会跟您讲的。到时候我还想借您一臂之力呢。”修二对特意带自己来警局的这名记者抱有好感。

与记者分别后他思考起来。高森妻子行李的事情是他在询问警察时无意间想起来的,可那些东西究竟放在了哪里呢?她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带就来东京的。如果说她是在自己造访高森老家那段时间被带出来的话,她应该在东京的某处睡了一晚才对。

她的随身物品会不会仍留在西山御岳教的道场里?至此,修二觉得在西山遇上的三名男子与普陀洛教团之间必定有关系。

难道被带到东京的高森妻子在世田谷的普陀洛教支部里面待了一晚?她死亡地点附近的那条道路,就通往她丈夫暴毙的梅之丘与豪德寺之间的方向。

要找谁问才能弄明白这普陀洛教东京支部的内部情况?报社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因为他能想象得到其中的隐秘性。

修二忽然想起了阿辻的话。阿辻说艺苑画廊的千塚说不定也会是普陀洛教的信徒。当然那只是句玩笑而已,他只是在比喻教团的信徒中往往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物。不过说不定还真让他给蒙着了呢?倘若千塚真的是教徒的话,或许自己还能从他那里套来一些暗示。

次日晚上,电话响了起来。

“修二,今天家里进溜门贼了。”姐姐气愤地说着。

“溜门贼?”修二的大脑里顿时浮现出姐姐家的房屋结构来。的确是易招溜门贼的房子,并且家里只有姐姐跟孩子两个人。

“损失大吗?”

“没偷走什么,只是把我塞在柜子抽屉里的两千五百日元拿走了。”

“物品呢?”

“贼把家中翻了个底朝天,但什么都没有拿走。警察说似乎是个盗窃老手,嫌弃东西碍手碍脚,所以只偷现金。”

“那银行存折什么的呢?”

“他也没有动……不过,真是奇怪的小偷,他把相册翻出来看过。”

“相册?”

“是啊。那相册就放柜子里,小偷大概在翻柜子里的物品时觉得好玩就看了吧。一个小偷竟还有闲心看相册,一想起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着说着,姐姐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

“你刚才说已经报案了是吧?警察那边有人来过吗?”

“嗯,就是上次的那个刑警,那个你说起过的小矮个。”

是西东刑警。他是总厅的人,估计也经常到所辖警署来。自己与这名刑警可真有缘分。

“我现在就到你那里看看。”

“你可要快过来啊。虽说是傍晚时进来的溜门贼,可我不知怎么的开始害怕晚上了。”

尽管修二现在很疲劳,但他说了声马上过去,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拦了辆出租车,在那条私家道路的岔口处下了车。晚上一到这儿来,他就不由想起橙色的街灯。遇害姐夫的红茶色外套与玉野文雄的黑色外套在光线下引起的视觉错觉——这是自己偶然间通过红色火柴盒发现的,还与西东刑警在这条道上边走边讨论过。

一个纯粹的偶然居然让自己踏入了迷谷。若不是发现红色火柴盒发生了变色,自己应该也不会对案件如此感兴趣吧。那时一定会完全交给警察,如果警察也陷入了迷宫,自己恐怕也只能死心了。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偶然,不知会把人引向何方。

这时,修二忽然想起什么,摸摸口袋。里面是刚买的烟。这并非卷烟,而是填在烟斗里的烟草,外包装是红色的。修二将其举在橙色的灯下,颜色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