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19页)

  

康正再次想起与园子的最后一通电话。她说:“我被相信的人背叛了。”康正问她是不是男人,她没有明确回答,只说:“除了哥哥,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这是常有的事——康正凭空想象着。恐怕介绍弓场佳世子与佃润一认识的就是园子。介绍男友与好友认识,当时她一定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两人会背叛她吧。

  

但是——康正思忖。

  

就算是处于这种三角关系,弓场佳世子或佃润一有杀害园子的必要吗?

  

假如润一和园子已经结婚,那还能理解,但他们只不过是男女朋友而已。如果润一喜欢弓场佳世子多过园子,只要甩掉园子,和佳世子结婚就好了,用不着顾虑任何人。

  

只不过——

  

男女间的爱恨情仇本来就没有常理定规可言。三者之间也许产生了复杂的感情纠葛。

  

无论如何,既然现场有弓场佳世子与佃润一的毛发,而两者看来都做了假口供,那么应该可以把嫌犯锁定为他们两人。当然,两人也可能是共犯,但康正认为可能性很低。因为在查明犯案内容后,两人联手行凶既没必要也没好处。

  

康正确信,他们其中一人杀害了园子。

  

结果当天晚上,康正只再出了两次勤。康正和阪口确认时间过了早上八点四十五分后,安心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在交班规定时间前接到的车祸报案,还是得算是夜班轮职人员的工作。最夸张的是,即使是在八点四十四分接到报案,康正他们也必须处理。出勤十二回那次,他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轮值结束后康正排了休假。他一回到家就放洗澡水,并且趁这个空档打电话到医院,与开安眠药给园子的医师联络。

  

医师似乎刚好有空,立刻接起电话。

  

“是康正吗?你妹妹的事我听说了。真是苦了你了。”医师的语气有些激动。

  

“您已经知道了?”

  

“嗯。其实是前几天接到东京的警察来电,我才知道的。真叫人大吃一惊啊。”

  

“东京的警察……”

  

一定是加贺——康正立刻就想到他。对了,那个刑警有问过如何联络开安眠药给园子的医师。

  

“后来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你都不在。”

  

“对不起,因为我到东京去了。”

  

“我想也是。哎,总之,我真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医师人很好,从他说话的语气便可感受到他的为人。他向康正说了不少吊唁的话,听得出他十分难过。

  

“其实,我有事想请教医生。”康正说。

  

“甚么事?是关于安眠药的事吗?”

  

医师一针见血地指出康正的目的,令他有些吃惊。

  

“是的。您怎么知道?”

  

“因为东京的刑警打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说想知道我开给园子药剂的服用量。”

  

果然,加贺当时就已经对两个药包产生疑问了。

  

“您怎么说呢?”

  

“我说一次一包啊。自己如果觉得太多,也可以再分成一半。”

  

“会不会有一包不够的时候?”

  

“不会。尤其是园子,我还交代她尽量一次半包就好。不过,康正啊,为甚么要问这个?是不是有甚么问题?”

  

“东京的刑警是怎么说的?”

  

“他只肯告诉我说是要确认。”

  

“这样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刑警在调查安眠药的事,我就打电话到您这里问问。不好意思,您这么忙还来打扰。”

  

“这倒是不要紧。”

  

医师似乎不怎么满意这个说法,但康正也无法再多说。他恳切地道了谢,很快就把电话挂上。

  

康正感到不解。

  

凶手为何要在桌上留下两个安眠药的空药包?若是想布置成园子是自行吃药的,留一包不就够了吗?或者是认为自杀的时候应该会吃上两包,为了写实才故意这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