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灵感应(第2/3页)

白芷柔摇摇头说:“我们几乎从不吵架,我性子急,但是常爱党的性格很开朗,不喜欢计较,我们吵不起来。”她停了停,又警觉地问,“李警官,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是不是怀疑我害死了常爱党?你可以到我们的同事和朋友中去问,我们的感情有多好,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有什么理由要害死他?”

李观澜说:“你别激动,我是例行询问,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可以做合理的推测和怀疑,但并不代表可以给人定罪。你身体不好,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日后如果有需要,可能还会来找你谈话。”

白芷柔有些不耐烦,说:“这件事早些了断吧,你们虽然是警察,也不能一遍又一遍地剥开别人的伤疤来观赏。”

回到警队,李观澜、苏采萱和欧阳夏辉碰到一起,汇总目前掌握的情况。

李观澜率先表态说:“目前为止,这件事只能用离奇两个字来形容,远不到警方可以立案的程度。警队所做的工作,算是友情奉献,支持你们两位的科研工作。”

苏采萱撇嘴说:“你可别卖我们这个人情,别人不了解你李支队,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从来是无利不起早,如果对这件事没有怀疑,怎么会巴巴地和我一起去见白芷柔。”

李观澜仰天打个哈哈,没接话。

欧阳夏辉说:“我和采萱都不是刑侦专业人士,我们都看到的疑点,李支队自然也已经早看在眼里。党育红和常爱党两人在整个事件中有一个巧合,党育红发病的时间是七月二十一日,而那天,也正是常爱党和白芷柔坠落山谷的日子。”

李观澜默不做声。苏采萱忍不住说:“从常理来看,这件事纯粹是巧合,一个事发地点在荒郊野外的苍莽山,一个在繁华的闹市区,无论如何也扯不到一起。”

欧阳夏辉也沉默良久,才说:“你们听说过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吗?”

苏采萱说:“当然听说过,可是这种解释会不会有些玄幻,难以取信于人?”

李观澜接话说:“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玄幻也好,猜测也好,无论外人看来怎样荒谬大胆,怎样不合情理,只要指向正确的侦查思路,找到确凿的物理证据,就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苏采萱闻言有些迷茫,实在摸不准这位思路时而僵硬、时而飘忽的刑警队长的脉搏。

欧阳夏辉笑笑说:“做精神科学的研究工作久了,有时说出来的话在别人听来像是天方夜谭。在中国,双胞胎的心灵感应现象尚未进入科学研究领域,属于‘超心理学’问题,我对这种现象的研究也纯属个人行为。首先要承认的是,我相信双胞胎心灵感应的现象存在,尤其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两个胎儿由同一个受精卵发育而成,一定是相同的性别,而且外貌极为相似,在性格爱好等方面也非常相近,两个同卵双生的双胞胎之间必然存在心灵感应,差别只在感应的程度深浅而已。我认为,应把这种现象与遗传基因的相同或相似联系起来。要证明这一现象的存在,需要有统计上的重复性,但目前我掌握的,只是一些双胞胎之间心灵感应的个例,还没有达到可以应用统计学那样多的数量。”

苏采萱若有所悟,说:“你讲这么多,是不是想说,党育红和常爱党虽然从小就分开,彼此之间却有着强烈的心灵感应,在常爱党遇到危险的同时,党育红虽不知情,却感同身受?”

李观澜说:“目前看来,这是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

欧阳夏辉说:“根据卡塔德理论,行尸走肉症的患者无一例外曾在患病前经历过死亡的刺激,或是亲眼目睹亲人的死亡,或是长期与尸体接触。而党育红在发病前却没有过类似的经历,除去他的妻子王小倩,常爱党是他唯一的亲人,加上两人在遇险和发病的时间上的巧合,更加使我坚信,党育红患行尸走肉症的诱因源于心灵感应。”

苏采萱说:“经你这样论述,我似乎也有些相信了。”

欧阳夏辉说:“英国科学家、基因之父克里克说过,科学对一切未知的东西并不轻易否定。我在研究同卵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过程中,就曾见证过这样一起案例,一个女孩的孪生妹妹因飞机坠毁而身亡,几乎与此同时,这位女孩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全身像火烧般灼热、剧痛,并且心烦意乱、坐卧不安,不久就传来了她的孪生妹妹遇难的噩耗。”

李观澜说:“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常爱党在坠落山谷的当天,身负重伤,而党育红也就在同时感受到了他的孪生兄弟所经历的伤痛,甚至,这种疼痛如此真实而强烈,使得党育红健全的身体也出现了真实的创伤,比如脊椎骨裂、肌肉撕伤。随着常爱党的生命迹象日渐消失,党育红的生命也一丝丝地从身体中抽离,直至成为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