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离我远点,大卫!(4)(第2/4页)


  康克林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椅子里,唇边渐渐展露出一丝笑容,“我说过,我对你当上局长没什么过不去的,长官。这只是一种直觉,不过现在我明白是为什么了。你是个搞外勤的人……我会跟你合作的。”
  “行,好啊。”局长说,“我们要搞出一个控制监视方案,还得祈求老天保佑你所料不错,那帮人确实是想把你活捉。因为我们不可能照顾到每一扇窗户,每一个屋顶。这其中的风险你最好想想清楚。”
  “我很清楚。要引食人鱼上钩,往池子里扔两块饵总比一块好,所以我想跟帕诺夫医生谈谈。”
  “你不能要求他参与这种事,”卡塞特反对说,“他和我们不一样,亚历山大。他凭什么要冒这个险?”
  “因为他其实和我们是一样的,而且我觉得最好还是让他参加进来。这事我如果不跟他讲,以后他给我打流感疫苗时说不定会换上满满一针管士的宁士的宁(strychnine)是从热带植物番木鳖种子中提取的一种生物碱,口服或注射均有可能引起中毒。番木鳖碱是一种由来已久的毒药,最早用于毒杀老鼠等有害动物……你知道,他当时也在香港——他去那儿的原因和我没多大区别。多年以前,我在巴黎试图杀掉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因为我犯下个可怕的错误,认为他已经变节,其实他是失去了记忆。没过几天,莫里斯·帕诺夫——国内最著名的心理医师之一,一位无法忍受时下流行的那些胡说八道心理学的医生,拿到了一份‘基于假设’的心理档案,而且必须马上作出评估。档案描述的是一名失控的潜伏特工,一个定时炸弹般的人物;他脑袋里装着上千个秘密,已经精神错乱。由于莫里斯当场对那份假设档案作出的评估——几个小时之后他产生了怀疑,觉得这份档案根本就不是什么假设,而是和坎贝尔牌汤罐头一样实实在在的东西——一个全然无害的失忆者险些在纽约第七十一街政府设下的伏击中被打死。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男人活了下来,后来莫里斯就要求担任他惟一的心理医生。他始终都不能原谅自己。假设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是他,如果这会儿我们正在讨论的事我根本没告诉你,你会怎么办?”
  “老伙计,我就跟你说针管里是流感疫苗,然后给你猛打士的宁。”德索点头回答说。
  “莫里斯·帕诺夫这会儿在哪里?”卡塞特问道。
  “在巴尔的摩的布克榭酒店,用的名字是莫里斯,菲利普·莫里斯。今天的病人预约他已经取消——他说自己得了流感。”
  “那咱们就开干吧。”局长一面说,一面把一本黄色拍纸簿摆在面前,“顺便说一句,亚历山大,一个称职的外勤人员并不在意级别高低,而且不会随便信任别人,除非这个人见到他能诚恳地直呼其名。你想必知道,我姓霍兰,名字是彼得。从现在起咱俩就以亚历山大和彼得相称,明白了吧?”
  “明白了——彼得。你在海豹突击队的时候,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既然我能坐在这儿——我说的是地理位置,不是这把椅子——应该说我还是蛮称职的。”
  “而且是个搞外勤的。”康克林咕哝着表示赞同。
  “还有,既然我们已经扔掉了搞这种工作的人常会说的一大堆废话,你就得明白一点:我可是个务实的家伙。我要求你拿出专业的东西来,亚历山大,而不是感情用事。清楚了没有?”
  “我行动的时候正是如此,彼得。作出一个承诺也许是基于感情,这没什么不对;但实施行动的时候必须得冷若冰霜……你这个务实的家伙,我虽然没在海豹突击队待过,但就地理位置而言我也坐在这里,只不过跛着脚;所以这说明我应该也是称职的。”
  彼得·霍兰咧嘴一笑;那是年轻人的笑容,不过被缕缕灰发道破了真相;那是专业人士的笑容,他可以暂时摆脱行政上的种种顾虑,重归自己最熟悉的领域之中。“说不定我们还能交上朋友呢。”局长说。然后,仿佛是为了放下最后的一点局长架子,他把烟斗搁到桌子上,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叼上一根,用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着,在拍纸簿上写开了。“让调查局见鬼去吧,”他接着说,“我们这次只用自己的人,而且得抓紧时间把每个人都审查一遍。”
  身材瘦削、一脸精明的查尔斯·卡塞特,显然是接任中情局局长职位的人选。他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我怎么有种感觉,这次对你们两位先生都得严加看管呢?”
  “因为你骨子里还是个分析师,查尔斯。”霍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