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瓣水仙花 迷藏(第4/12页)

刘涛看着我,说:“不是啊,这咖啡不是你自己冲的吗?”

我说:“我自己冲的?”

刘涛说:“是啊,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咖啡放在桌上了。我桌上也有一杯,我以为是你冲给我的,我就喝了。”

刘涛又说:“你一定是睡糊涂了吧,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

估计这小子是怕我责怪他,才不肯承认,我也懒得再问,说:“不管咖啡的事情了,我们得快工作了,不然明天一定又要挨骂。”

刘涛点着头走过来。

我们刚要开始工作,突然间本来亮堂堂的办公室一下子暗了下来。不仅灯都灭了,连电脑都“吱——”一声停了。

“停电了?”刘涛说。

我摊了摊手:“可能是吧。”我继续说:“你去把窗帘都拉开,里面能亮一点,等电来了,我再开始工作。”

刘涛立即走到窗口,把厚厚的绒布窗帘都拉开了。

窗子是很大的落地窗户,月光照进来,还算很亮。看着窗口的月光,我的脑子突然想到了两句话:

迷藏的游戏已经开始,在钢铁的树里。

白色的光进入空中的透明罩子。

——在钢铁的树里。

很多人把都市比喻成“钢筋水泥的丛林”,那么“在钢铁的树里”应该就是指在高楼大厦里。

——白色的光进入空中的透明罩子。

现在的样子岂非正是如此,在半空中的巨大落地玻璃窗,那不就是“空中的透明罩子”?

还有今天上午看到的“人间的最后一幅画”。

邮件里所说的话,竟然都在生活中一一地应验了。

那么“疯狂的兽性与欲望伴随”和“吞食智慧与良知”又代表了什么?

我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陈脚步声。

脚步声很清脆,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走廊里,显得特别清晰。

脚步声停在办公室门口,“咄咄”的敲门声响起来。

我和刘涛互相望了望。

我们还没有说话,门已经被缓缓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的阴暗中。

玲珑修长凹凸有致的身线,在淡淡的光亮下显得更加突出。白色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脸色苍白。

看到她,我的喉咙口已开始有些燥热。

我问:“小姐,你找谁?”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说:“这里好像停电了。”

我还没有开口,刘涛已经抢先说:“是啊,这里停电了。”

黑衣女人说:“停电了也很好,我们可以做些黑暗中更适合做的事情。”

我问:“什么是黑暗中更适合做的事情呢?”

黑衣女人说:“比如说,捉迷藏。”

“捉迷藏?”我的心一抽。

刘涛已经问:“好啊,我们捉迷藏。那怎么个捉法呢?”

黑衣女人说:“我来藏,你们来找。”

刘涛问:“那我们找到了有什么奖励?”

黑衣女人轻轻笑着说:“你们两个谁找到我,我今天晚上就跟谁走,你们说好不好?”

这笑声仿佛已经渗透进了我的骨头里。

我和刘涛同时望了眼对方,同时说:“这主意不错!”

黑衣女人又说:“但是你们要先给我时间躲起来。”

我和刘涛都点头,他搓着手,说:“那你快躲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黑衣女人“呵呵”笑着说:“那我们用音乐来计算时间,我马上就去找地方躲,你们留在这里。等音乐停下来,你们就可以去找我了。”

“音乐?这里哪有音乐?”我问。

黑衣女人说:“怎么没音乐,这不是音乐吗?你们没听见?”

这时耳边果然响起悠扬的音乐。

黑衣女人接着说:“等音乐一停,你们就来找我。当音乐第二次停下来的时候,如果你们还找不到我,你们就算输了。”

我问:“我们输了又怎么样?”

黑衣女人再次“呵呵”笑着说:“这个等你们输了再说吧。”

刘涛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说:“好,我们就听你的。你快去躲吧!”

我本来还想问她输了会怎么样,可是一瞬间,仿佛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心里只有一个迫切而燥热的念头,那就是立刻找到她!

黑衣女人走了。大约过了两分钟,音乐停止了。

这两分钟如同是过了两百年,音乐一停,我们立刻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办公室!

我和刘涛从旁边的第一间办公室开始找。我们冲进去,把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个遍,可是没有找到人。

然后是第二间,依然没有。

第三间,还是没有。

我觉得自己的心里越来越烦躁,好像有一把火正在烧,烧得我浑身都难受得要命。

耳边的音乐一直在继续。不仅有音乐,还有黑衣女人娇笑和催促的声音:“你们快点来找我啊,谁找到我,我就跟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