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怪物来做客(第4/6页)

右边又传出一声轻微的动静,却不见林红出来。杜宏远真的有点不高兴了:“林小姐,你还是放聪明点吧。从那天在游泳池里我见到你开始,你就命中注定是我的人了。不要听信赵卓的胡说八道,他是个疯子,因为他老婆暗恋着我而心理失衡,患上了迫害狂,你真的以为我会吸食你的脑浆吗?没有这种事,我保证我会非常疼爱你的,至少比何明更疼爱你,这一点,相信你也清楚。”

右边的房间里传出哗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翻倒了,杜宏远的耐性终于到头了,他扔下烟蒂,不再说话,迈开大步向右手的房间走过去,他走到第一间屋子门前,伸手抓住门的把手,把门推开,顿时,一股浓重的尘灰气味扑进他的鼻孔,他后退一步,猛的打了一个喷嚏。又仔细的看了看屋子里,里边堆满了废旧报纸,折叠起来的旧纸箱,过期的杂志和积满了灰尘的书本,但是里边没有人。

杜宏远不高兴的摇着头,既然林红不在这一间,那么肯定就是下一间了。

他走向另一间屋子,推开门,突然怔在了那里。

房间里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穿一袭破烂的工装,头戴安全帽,工装上面布满残破的孔洞和肮脏的粉尘,安全帽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得七扭八歪,而且他的脸上也很脏,象是多日没有洗过的样子,泥垢都已经结成了痂,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颊上还布满了累累伤痕。他的身体也是说不出来的奇怪,好像是一只压瘪了的气球,各个关节离奇古怪的向着不同方向扭曲着。见了杜宏远他很是畏惧的向后缩了缩,垂下头,好像生怕让杜宏远看到他脸上的伤疤。

原以为何家除了林红都已经睡下了,却突然之间见到这个怪异的人,杜宏远不由得眨了几下眼,脱口问道:“你是谁”

工装男人用畏惧的眼神看了看杜宏远,嗫嗫的回答道:

“我是何大壮,是何书记的亲戚,来帮他盖房子的。”

杜宏远噢了一声,突然之间他全身一颤,两眼瞪大:“你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红一口气跑上了三楼,在奔跑期间她的眼前金星狂舞,大脑中一片空白,耳膜中充斥着巨大的轰鸣声。三楼上面存在着不可测的危险,每上前一步,她都会接近那种最令她恐惧的危险一步,可她无路可走,无路可逃。因为她从未想到过这种事情的出现,这是在她的家里,在她丈夫的身边,在世界上最安全的所在!而她却像置身于风浪之下的幼雏一样毫无保护能力,那围在四周的坚硬墙壁,竟成了庇护邪恶逞凶的天然屏障。

她奔到三楼上,因为过度的慌乱跌倒在地上,她吓得失声呜咽着,用两只手撑着地面坐起来,回头看看,杜宏远却没有追上来,她这才急忙站起来,因为两条腿无力发软,差一点又跌倒,幸亏她一把抓住了楼梯扶手,这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站在三楼的走廊里,她惊恐的左右张望着,她在这幢房子里住了好多天,却始终拒绝登上三楼,她甚至下意识的否认这幢宅子还有三楼。但是今天夜里,在杜宏远的追逐之下,她终于逃无可逃。

几乎是一种本能,她一辨认出来方向,就立即向东边的房间奔了过去,还记得她画了多少年的那幅画吗?在那幅画里,她就是被囚在东边的一间屋子里,所以她害怕那边。恰恰也正是因为害怕,所以她才鬼使神差的向她最为害怕的地方奔了过去。

这是一种绝望的屈顺,她已经逃无可逃的接受了自我的宿命!

她的手抓住了门的把手,似乎还未用力,门就应手而开,好像这间屋子等待了她很久一样,无边的黑暗立刻吞没了她。

后面,杜宏远阴声冷笑着,脚步声已经移到了三楼。

林红蹲在地下,双手抱住膝盖,绝望的啜泣着,这个姿式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但也是一个暗示,在她的潜意识中,她曾有过一段被缚在这间屋子里的古老回忆,那么,在这个既定的时刻来临之际,她的无意识立即选择了记忆中的姿态,以便使她的记忆完整再现。

她一点也不怀疑,杜宏远会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扭住她细嫩的胳膊,用绳索将她的手足反捆起来,就像她在噩梦中经常见到的那样,一丝一毫也不会差,这一切,早在她生下来之前就已经注定。

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自远而近,挟带着一种恐怖的力量。

杜宏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映射着暗淡光线的墙壁上被投射下一个可怕的身影,林红惊恐的挣扎起来,想躲开这带着沉重压力的阴影,但是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从这个可怕的梦境中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