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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希子明显地吞声了,说不出话来。一直盯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看。

“是青木留下的那幅画告诉了我青木的女友是你。”加贺静静地说,“那幅画真美,你要是看看就好了,上面画着一个舞者正在纽约的大街上翩翩起舞。我们刚开始以为那是森井靖子,当然也有听说青木的恋人就是靖子这个因素,但那个舞者的背影的确和靖子有几分相似。然而,我们却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她以你为标准进行减肥只是最近的事情,四年前她的体形应该是残酷节食之前的样子。”

那幅画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加贺补充道。

亚希子缄默了,看得出她正紧紧咬着牙关。

“想到这里,我本以为杀害风间的是你。”

加贺说完,亚希子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们还以为叶琉子是为了保护你,但这样还是说不过去。为什么叶琉子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不想失去团里最贵重的女一号吗?不,事情不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他开始凝视起亚希子的脸来。“这个回答很简单,其实我应该更早点发现到的。有那么多的线索,但我都一一给看漏了。不过我现在可以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了那天晚上,在高柳的办事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对着镜中的亚希子深深鞠了个躬,说道:“请你说实话吧。”

“如果你保持沉默的话,很多人的痛苦都无法抹去,每个人都会伤痕累累地活下去,而我也会继续追查这些人直到最后一刻,对谁而言都是一场无休止的马拉松。”

拜托了,加贺说。

两人都沉闷地默不作声,舞台上已经响起了“沉睡森林的美女”的音乐。

“我一开始是想。”

她终于开口了,“我一开始是想等到今天的公演结束后的,然后我再慢慢想这些事。不过靖子会那样,而加贺先生你们又相信了青木的恋人就是她,我就不由得盼望这事儿就能这么过去……果然如意算盘还是打得太好了。”

加贺抬起头,亚希子望了他一下,又瞥了一眼镜子前的时钟

“正如您所说,我就是青木的恋人。”

她开始说起纽约的事情来。

“上次说得森井靖子的恋爱物语,其实都是你自己的吧?”

亚希子点点头,这么回想起来,那时她描述这段故事时的痛苦表情倒是能够解释通了。

“用刀捅他的也是你吧?”

而亚希子却露出要申辩的眼神,说:“那是一场意外啊,我们准备回国的那天,他叫我出来见最后一面,不过他却另有目的。他拿着刀子威胁我,把我囚禁在旅馆的一个房间里。然后求我留下来陪他。但我却无法割舍芭蕾舞,哭着拜托他原谅我一次。他意识到讲理我不会听,突然扑上来要掐我脖子。我挣扎中拿起了旁边的一把刀……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捅了上去。”

“这件事情尾田知道吧?”

“嗯,我跟妈妈和尾田老师说了。然后尾田老师就说要留下来观望一下情况,警察找到托马斯的时候,他先以靖子的名字搪塞过去的理由就和加贺先生推理的一样。不过尾田以为这个谎言立刻就会败露,因为如果青木得救那么从他本人口中就能弄清真相,而要是他没有得救,理应就会怀疑到他的女友身上,而这个时候靖子是肯定不会配合的。”

“但万幸的是,这谎言并没有被揭穿。”

“青木替我们撒了谎,没有说出我的名字,一定是考虑到作为舞者的我的将来吧。过了几天尾田去见了青木问他为什么没有提到我,他说他到现在还是深爱着我的。”

亚希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真是个好人,我们要是以别的关系相识就好了。”轻声说道。“尾田和他告别的时候,还拜托他,如果有人问起恋人的姓名就说是森井靖子。他说他根本没打算要回答什么。”

男人都是这样的吧,加贺想。

“这就是四年前发生在纽约的那桩案件了。”

亚希子点头。

“也是这次案件的元凶了。”

“的确是这样。”

“请你告诉我。”

亚希子咽了下口水。

“正如加贺先生所说,那天晚上我在舞团里,正准备训练。”

她清晰的语调里充满着决心,“换衣服前我去了一趟办事处,突然听见有人正敲着窗户。那个人正在窗外,当然那个时候我完全不认识他。我吃了一惊,问他有什么事情。然后那个人大声说了青木的事情,一听到青木这个名字,我很担心会被别人听到就打开了窗户。他就大模大样地爬了进来。然后……就像您所想象的,他想让我跟他一起去纽约。”

“去见青木吧?”

“是的,那个人——风间说,青木寄信来了,信上的大致意思是‘我的画想让你来处理,焦急地等待着我的电话’然后我就打了电话给他,电话里他跟我表明了他自杀的念头。说他受尽了肉体和精神的摧残,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决心。风间想让青木对生活重燃希望,许下承诺这次要带我会纽约见他。所以就让我一起去,见一面也好……见到马上就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