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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冈!他叫着走了过去,然后她抬起了略微低着的头,向他转过来。

可能是看到加贺站在那儿过于惊讶,未绪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大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呼了出来,她手捂着胸口,好像在感受心脏的跳动,脸色比先前还要白。

“怎么了?”加贺又问了一遍,“身体不舒服吗?”

未绪望着加贺的脸咽了咽口水,说,“求求你。”

“带我去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吧,公园之类的……”

“浅冈……”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过加贺立刻感到不是考虑这事儿的时候。他向她伸出了手,而她立刻就拽住了。

加贺把伞尽量放低,注意着不让她被别人看到,就这样走到了汽车站。雨下得还真是时候。

拦了辆出租车后,他招呼司机去石神井公园。未绪抓着加贺的右臂不放,还在微微颤抖着。加贺的直觉告诉他,这颤抖不单单是由弄湿的头发所致。

到公园后未绪停止了颤抖,外面的雨也停了,两人走下出租车,向公园的入口处走去。道路两边种着的树木可能是洗去了长年的尘埃,每一课看上去都是那么生气勃勃。

两人在公园的林间散步着,没有碰见一个人。离开车道后,感觉声音就像渐渐被吸走了一般。在含有适量水分的泥土上每踏一步都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加贺看到一个有顶的休息亭,就默默地在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铺在了边上。未绪毫不犹豫的坐在了他的手绢上,然后她就一直凝视着放在自己腿上的右手。

加贺又听到一阵踩踏泥土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和她父亲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未绪看看加贺,也把目光转向了那对父女。

父女俩似乎对加贺他们完全没有兴趣,在长椅边上的一个自动贩卖机前停了下来。女孩儿说要橙汁,父亲投了一枚百元硬币按下了按钮。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铁罐饮料的声音后,父亲拉开了取货盖把饮料递给了女孩儿。女孩儿喝了一口,又还给了父亲,父亲喝了一点之后又给女儿,两人就这样递来递去地走远了。

等到完全消失不见之后,加贺开口说,“我们也喝点什么吧?”,他觉得似乎到了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了。然而她对此没作答,

“加贺先生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她问道,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容。不,完全不知道,加贺回答。

“我可知道加贺先生到底在想什么噢。”

“是吗?”

“这个女人怎么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为什么自己非得受到这种待遇不可……”

“我可没这么想哦,不过我的确是在想‘你到底怎么了’,只是语气有点不同。”

呵呵呵,未绪笑了。

“我下了出租车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到底怎么向加贺先生解释,我会变得这副傻乎乎的模样,到底该怎么收场才好。”

“谈不上收场什么的啦,”加贺说,“你实话实说就可以了,不过我多少也知道一点的。”

听完未绪表现着不明白的样子,两手在膝盖上摩擦着。

“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她仰望着灰色的天空,说道,“我想到尾田老师的事情就会莫名地感到很悲伤,今天我不想去训练,突然之前的贫血就又犯了,所以,”说到这儿她又歪起了脑袋,“这样的日子里贫血病不犯该多好,我真的特别难过。然后我就想哭一会儿再回去……”

“我妨碍到你了吗?”

“是的。”未绪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幸亏是这样,因为跟您这么谈话比流泪要开心多了。”

“你能这么说就太好了。”

加贺用脚尖轻敲了一下地面,“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贫血呢,我一直很介意这点,你还是再去好好检查一下为妙。”

而未绪看了几眼他的表情后,耸耸肩笑了。

“加贺先生您是不是怀疑我得的不是贫血,而是脑肿瘤或者白血病这种不治之症?”

“不,并非如此。”

“没关系的。”她说,“真的只是贫血而已,这病在季节转换的时候经常会有,很伤脑筋呢。”

“噢……”

“嘿,加贺先生您听说过‘秋天童话’这个电影吗?”

“不知道。”

“在里面有一个芭蕾舞跳得非常棒的女孩子。”

她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眼中回想着故事情节开始陈述起来。“那个女孩子有一个仰慕的男性。那是个新涌现的政治家,那女孩无论如何都想让他在改选中胜出。她妈妈很有钱,听了女儿的愿望后,就提出要向那个政治家援助资金。但是他却非常气愤,他不想被孩子的一时高兴所利用。”

“这心情可以理解。”加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