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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我说起那个学生,阿惠笑着认真地说,“我想那种人今后活着也一直会是那种样子的。”

“那样总有一无会拌跟头。”

“嗯,可他不会明白为什么摔跟头,所以不会想到是因为虚度了宝贵的学生时光。”

“这种家伙就别来到人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得太极端,阿惠似乎有些困惑。

吃完她做的意大利面,我开始准备画画。好久没有弄画架了。

当模特儿的阿惠问:“我怎么弄呢?”

“呃……是呀……”我从各个角度看她的脸和身体。这样应该马上会有灵感。

“怎么啦?想傻啦?”阿惠把胳膊肘放在窗框上,有些奇怪地笑了,因为我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站着。我脑子里丝毫没有灵感。从前可不是这样,只要阿惠动一下身体,灵感就会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喂,怎么啦?”她似乎感觉到了不安,笑意从眼里消失了。

“哦,没事,你这样就行。”我在白色画布上开始素描。从斜前方看阿惠的表情——这是我画惯了的。

可只画了大约十分钟,我就停下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不是刚刚开始画吗……没情绪?”

“没那回事,我很想画,也很有灵感。可今天,怎么说呢……有点儿累了。很久没去工厂了,大概是精神疲劳。”我牙根直痒,这话我自己听着都明显是瞎扯,越是添油加醋,越显得欲盖弥彰。

“哦……也是。”阿惠大概也注意到了我的不自然,但没有深究,“喝咖啡吗?”

“好啊。”我收拾起画架。

我喝着阿惠冲的咖啡,听她说着关于顾客和朋友的闲话。我笑着附和,心底却在说,这有什么好玩的——意识到这种想法时,我不禁一惊。这样的内心活动绝不能让她察觉。

说笑了一会儿,我把阿惠送回她住的公寓。在房门前道别时,我说,最近暂时不画了。

“为什么?”她不安地问。

”我想把厂里落下的工作补上,所以明天开始我想加班,回家就可能晚了。”

“哦。”她点点头,可眼里还是一片不解。

“不是我不想画画。”

“嗯,知道。”

“那,晚安。”

“晚安。”

回家路上我一直想着和她的日子。她爱着我,我也爱着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忘记,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女人。

回到家,我捧着《机械构造学》和《最新设计思想》读到凌晨两点,可注意力总集中不了,因为能听见隔壁臼井玩电脑游戏的声音。今晚他那儿好像还来了朋友,传来喝醉般的说话声和笑声。我抓起旁边的咖啡杯朝墙上扔去,杯子碎了,隔壁却没安静下来。第二天早晨我一边收拾碎杯子一边想,自己为什么么干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