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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加贺再度走进金属工学系专用大楼找藤堂。研究室里面只有藤堂一个人。他正伏案写字。

“是你!要来怎没告诉我?喝杯咖啡吧!”藤堂说着,放下钢笔,起身去门口旁边拿杯子。

加贺坐到他隔壁的座位上,说道:“我以为沙都子告诉过你。”

藤堂一听,似乎呆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原来的动作,开始将即溶咖啡放入杯中。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加贺说。

“意见 …… ”藤堂背向着他,将热水注入杯中,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没有线索吗?”

“没有。怎么会有呢?咖啡泡好了。”

藤堂拿着两个杯子回来,将其中一个放在加贺面前,然后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加贺道谢后,伸手拿起杯子。他觉得这杯子好像是便宜货。

藤堂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认为祥子不是被人谋杀的。”

“你是说,她是自杀的?”加贺看着他说。

“她根本没有被杀害的理由。”

此时,门开了,一个身穿褐衣的矮胖男人走进来。这人年约五十岁,走路肚子微挺,眼神看来有点神经质。

加贺发觉,这人进来后,藤堂的表情就僵住了,而且还将本来拿在手里的咖啡杯放到桌子上。

这矮男人一看到加贺在里面,就露出稍微吃惊的样子,同时从头到脚将他仔细了一遍,然后用尖高而稍带鼻音的声调说:“藤堂,稿件写好了吗?”

加贺心想,体型矮胖而有这种眼神和声音的男人,倒还真罕见。

“还没有 …… 还剩一点点。”藤堂竟然站起来回答。

“哼!那么,学会是什么时候开?”

“下个月七号。”

“知道就好!”这男人说着,朝四周看了一看,然后望着贴在墙上的明星海报,又说,“这样不行哪!”他说完就走了。临走前还瞪了加贺一眼。

门关起来以后,藤堂叹了一口气。

“他是教授吗?”加贺问。

“是松原教授,在金属工学系中很有影响力。最近系上要召开学会,他叫我帮忙写讲稿。说如果我表现良好,明年春天就要带我去美国参加专题讨论会。可是我的精神老是无法集中,写不出来,就只会一直喝咖啡。”

藤堂说着,喝了一口咖啡,露出微笑,眼神闪烁不定。加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好像比以前更加悲哀了。

“教授知道那件命案吗?”

“知道。不过,他可不管那么多。”

“不愧是大人物。对了,刑警来找过你吗?”加贺问。

“来问过我的不在场证明。”藤堂的表情不太高兴。

“你怎么回答?”

“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这里做实验。那个实验,必须连续操作一天一夜的机器,旁边要有人在才行。隔壁那个房间有一张床,就是做这种实验时休息用的。”

“那天晚上很冷吧?”

“操作机器时并不会觉得冷。那天晚上十点以前,实验室里还有其它同学,因此我就去打了一个电话,想找祥子,回来后发现他们都走了,只剩我一人,所以没有不在现场证明。佐山刑警 …… 可能在怀疑我。”

“你到十点为止,都有不在场证明,这就够了。”

“我可以使用一些诡计来伪装呀!”藤堂说。

加贺一听,故意笑了几声,问道:“那你的动机呢?”

“情杀。”藤堂耸耸肩,以认真的表情说。

加贺起身说道:“我要走了。”

“请你告诉沙都子,说我为了追查真相,任何事都肯做。有什么新的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我会告诉她的。”

“还有,你就说,我不相信祥子是被人谋杀的。我认为她是自杀。”

加贺向着藤堂挥挥右手,然后开门离去。

中午开始下雨。学生餐厅每逢下雨就人满为患,因为大家都在等待雨停,吃完也坐着不走。加贺端着一盘炸虾饭,正在找空位,忽然见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便走过去坐在她们旁边。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沙都子说。

“波香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加贺看着沙都子和华江,问道。

“最近都没看到她呢!”华江摇着头说。

“你找波香有事吗?”沙都子问。

“没有。白鹭庄现在情况怎样?”加贺说。

沙都子从皮包里拿出一条浅蓝色手帕,轻轻擦着嘴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有房客都受到警方的盘问,像不在场证明、和祥子的交情深浅等等。”

“结果呢?”

“不晓得警方如何判断,不过,听一位住在祥子邻室的女生古川说,现在警方好像已经不再怀疑里面的房客了。”

“那天晚上公寓里面有几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