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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伊娃的争吵在我看来就像最后一根稻草。我根本睡不着,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天刚亮的时候,我看到她跟那个长相邪恶的男人一起回到家,就是那个所谓伟大的医生。在那之后,伊娃就被捕了。这些事情之间有联系吗?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第二次行作了。"本舅舅评论道。

沃杜尔先生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夫人,那么您儿子根本什么也没告诉你?"

"我说过了。"

"甚至于,比方说,奈尔女士的指控也没说?"

"指控?"

"你家里的某些成员,戴着一双褐色的手套,蹑手蹑脚进了莫里斯爵士的书房,把老人打死了。"

长时间的沉默。托比在椅子上往前挪了挪,双手捧着头;他猛烈地摇着头,仿佛他无法赞同这种暗示的说法。

"我就知道褐色手套到时候会跳出来,"本舅舅用一种令人吃惊的正常语调评论道。他看上去在全方位地检视观点,"你的意思是这姑娘……看到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呢,菲利浦先生?"

本舅舅干巴巴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如果是这样,我的朋友,你用不着暗示。你应该去逮人。所以我想应该这么认为,她没有看见什么。家庭谋杀,呃?好,好,好。"

"要说这念头我们大家都没想过,"嘉妮丝脱口而出,"那也不太对。"

伊莱娜看着她,眼光中露出明显的惊慌。

"我可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亲爱的嘉妮丝。你疯了吗?我们大家都疯了吗?"

"我说,"本舅舅叼着空烟管,开口道。

他等着他们还以容忍的一瞥,就好像在家里他给出一项与机械修理无关的建议时所得到的反映。他紧蹙额头,微微带着一点顽固。

"让我们显得比实际上更蠢,这可不好。当然了,这是对于我们所有人的。真是该死!"其他人被他语调的改变所震惊,纷纷直起身子。"我们不要再做这样一个'文明'的家庭了,让空气和日光进入我们的灵魂深处吧……假如说有的话。"

"本!"伊莱娜哭着说。

"那房子是锁上的,门和窗都锁上了。不是夜贼干的。你不需要是个侦探,也可以推测出这一点。要么是伊娃·奈尔干的,要么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干的。"

"难道你认为,"伊莱娜问道,"我宁可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幸福,也不想要我自己的亲人幸福吗?"

"既然如此,"本舅舅耐心地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你相信她干了?"

伊莱娜很慌乱:"因为我非常喜欢这个姑娘,而且她有大笔的钱,这对托比来说是非常有用的。或者是有可能会有用,只要我能说服自己相信他并没有对莫里斯干了什么。可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即便说可以,那也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你相信伊娃是有罪的了?"

"我不知道!"伊莱娜哀号道。

"也许呢,"沃杜尔先生用一种冰冷而坚定的声音评论道,声音很快使他们安静下来,"我们很快就能得到解释了。--请进!"

通往外面礼堂的门直接对着西窗。探照灯的光每旋转一周都会照到这扇门,在暗淡的门板上形成一个窗户的图案。有人在敲门。沃杜尔先生的话音一落,德莫特·金洛斯便走了进来。

他进来时,光刚好轮转过去。尽管德莫特抬起一只手遮着眼睛,他们还是能清晰地看见一张压制愤怒、毫无热情的脸:这是一张危险的面孔,一旦他知道有人看着自己,就可以轻易地变得柔和,恢复一贯的公众状态。他向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走到地方预审法官面前,以正式的法式礼节握手。

沃杜尔先生没有格伦先生那么温柔。

"先生,我没有看见你,"他冷冰冰地说,"自从昨晚我们初次自我介绍以来,到你带着那非常有趣的项链离开去竖琴路之前。"

"那之后,"德莫特说,"发生了好些事。"

"这我知道。你的这个新证据--好吧,里头可能会有些什么!无论如何,那边是你要的人。"他朝着其他人挥挥手,"开始吧!紧紧地粘住他们,说定了!然后我们会看看我们将要看到的东西。"

"格伦先生,"德莫特看着边上的客人们,继续道,"正带着奈尔女士上楼来这间办公室。你允许么?"

"当然,当然!"

"另外,说到项链问题,格伦先生说那两条都在你这里。"

地方预审法官点了点头。他打开桌子的一个抽屉,拿出两件东西平放在记事簿上。白光再一次轮转了过来,仿佛一下子使记事簿上这两条火焰般的线充满了生命。一条是镶有钻石和绿松石的项链,另一条是一眼看去几乎和前一条一模一样的赝品,两条项链并排放在一起。第二条项链上系着一张小小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