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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

“有何吩咐,亨利爵士?”

“你还有件小事要办对吧?”

“非常正确,先生。”

一种没来由的热望吸引住了吉特,他注视着班森走向某张椅子,一张空着的藤椅,就是那张班森一直暗暗往视着、之前还不让曼斯菲尔德小姐坐上去的椅子。

班森将这张藤椅往后推开。

露台平滑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一块约一尺见方的石板向下倾斜约六到七英尺,瞬间变成一扇活板门的形状。不难发现,其内部是靠砖块支撑的,而迄今为止控制着这个机关的便是那张不起眼的椅子。

这便是通向那个仿造地牢的入口,想来定是十八世纪那位伯爵夫人奥格斯塔的心头大爱。吉特虽然早已知晓,却一直将其忘在脑后。此刻它总算派上了用场,想来奥格斯塔地下有知,也定会拍手称庆、雀跃不已吧。

约翰·格林,第四任塞文伯爵,缓缓从里面那段陡峭的楼梯走了上来。塞文伯爵那茶褐色的皮肤此时看去竟也透出明显的苍白,双腿微颤,一手在外套里按着心脏部位。但他毫无疑问还活着。

露台上此时有九个人面对着塞文伯爵或站成坐,却无一人有丝毫动弹。桑迪·罗伯森是个例外,呆征片刻后,他突然用肘部勉力将自己支撑起来。此时,H.M.那沉重却又温和,同时还显得很无辜的嗓音又再次作响;

“嗯哼?”他对波蒙特说;“关于青铜神灯的所谓神力,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塞文伯爵——大家都听到了他气喘吁吁的呼吸声——缓缓走向桑迪·罗伯森,“站起来,”他说,“你不会被起诉的。不过请你滚出去,滚!给我滚!”

H.M.叼着那根已经熄灭的雪茄,还在打量着波蒙特;

“看见了么,孩子,”他的话那地有声,“昨晚我离开你下榻的旅馆时,我确实以为塞文伯爵生还无望。的确。

于是我去了茱莉亚·曼斯菲尔德的古玩店问她是否愿意今天过来把事情讲清楚。当时她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位中年绅士可能是遭人暗害,被两个农民从河里营救上来。他心脏病严重发作,但嘴里一直含混不清地在说某些和这间古玩店有关的事情,于是他们将他送去医院了。”

“我们便匆匆赶去。幸喜罗伯森的活儿干得不太利索,估计他下手时太过惊恐了吧。医生们不让他这么快出院,但今早塞文伯爵本人坚持要和我一起过来,所以我从中小小斡旋了一下。曼斯非尔德小姐也同路前来,我暗中用车将他们接到此地。因为时间有限,只来得及嘱咐班森将必要事项安排停当,然后又安慰海伦说她父亲虽形容枯搞,但却总算保住了性命。”

H.M.微鞠一躬,依然斯斯文文地端详着波蒙特。

“孩子你看,我还真以为你也会试着来这么两手小把戏的。而年轻的罗伯森少不得要被好好修理一顿。现在有劳你在回城里之前,先把那金匕首和金香水瓶归还塞文伯爵,否则少不得要请你到牢里坐坐。我说,你向记者爆完料之后,真的还想要这青铜神灯?”

波蒙特呆若木鸡,掂量着手里的神灯。

他稍微往左侧一转,手臂一甩,那姿势一点也不像个神秘的预言家,反倒颇有棒球选手的风范。青铜神灯随之飞越栏杆,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砰的一声落地,沿着浅浅的斜坡滚到了荷兰式花园里。波蒙特略一欠身,扭头扬长而去。阿里姆·贝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桑迪·罗伯森蒙着眼睛,颤抖着走进饭厅的拱门。奥黛丽·维恩面色煞白,目光幽幽扫过众人,旋即紧紧跟上桑迪。他们看见奥黛丽挽住了桑迪的胳膊。

海伦走到吉特身边,吉特紧紧环抱住她。塞文伯爵微笑着向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伸出手。

“班森!”

“老爷您有何吩咐?”

塞文伯爵扭头看着仆役长

“可以让记者们进来了。”他说。

——全书完——